正是黄昏短息,洺山山脚下的驿站分外热闹。方圆二十里外山连着山,嶙峋叠翠。唯一平坦开阔所在便是此处,于是无论来自哪方,免不得停下喝杯酒再赶路。
“听说了吗?这洺山上新开了个门派。”说话的男子豪气地喝下碗酒,随口往身边提道。
“如今各宗门都乱成了一团,怎么还有人在荒郊野外开山门?”
有人感慨一声:“你莫不是自北边来的?”
仿佛打开了话匣子,隔壁的汉子探出头,苦不堪言道:“正是啊,老兄。也不怕笑话,我以前还做过玉静门的弟子呢。”
“哈哈哈哈哈,老陆,你又吹嘘过去啦?如今玉静门情形你怎么还敢提?”
岩松锦南奔到此,凑近了几分,“兄台何处此言?”角落处几人也竖起耳朵,听着那人道:“你们不知洺山这门派是谁所开吗?”
“哎呀,谁不知道,墨玉仙君嘛。”
“那你可知,如今玉静门那位是此山门的谁?”那人这般询问,刚刚说自己在玉静门当过弟子的陆六生伸长头:“我知道!如今玉静门那位是洺山派这位的弟子。”
“玉静门那位是谁?你们怎么如此避讳他名号?”岩松锦道。
“秦知聿啊。放火烧了玉静门,霸得山门的那位。”陆六狐疑看过一眼,“你是哪儿来的伙计,怎么连这都不知。哎,我这里还有个秘密,各位可要听上一听?”
他也是个惯犯。熟悉他的人没趣地哄笑一声走开了。
“哎呀老六,你又要说那些没影的事——”
“谁都不信的事,你回回都要传上几遍。”
“没趣!”
一时独独剩下岩松锦留在此地,眼巴巴等着陆六开口。
怎料,陆六神秘一笑,“四个铜板。”
怎么还收钱,岩松锦嘀咕一声,抵不过好奇心,从袋中抓出把碎银,吧地一声拍在桌上:“您讲!”
陆六:“你可知晓玉静门从前有位大师姐,名叫莫清冉?”
终于碰到个知道的,岩松锦高兴道:“清冉仙君!这谁人不知?我就从莫祈城来的、”
“那就好办了。你知道她在一载前杀了预言谷谷夫人畏罪潜逃被预言谷人斩杀吧?”
“你开什么玩笑!那分明是预言谷栽赃嫁祸!”
窥见他面色,陆六将桌上的银钱收到怀中。
“哎呀呀,你听我讲。那你知道那秦知聿为何带着一剑就敢单挑玉静门两位长老吗?”
陆六卖了个关子,指了指身后的洺山。
“就是因为山中之人。”
“这洺修派有什么人?我几日前上山,连路都找不到,不知道为什么还有散修想要上山。”一人插话道。
“他们山上还收徒?”岩松锦惊道。
“当然……你还听不听了。传闻秦知聿之所以占得玉静门就是因为山内的那位寐恒剑尊!”
“我当初可是亲眼所见!秦知聿爱而不得寐恒剑尊后在山门外大吵了一架,那吵得是一个惊天动地!寐恒剑尊的弟子莫清冉替她清理了此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