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辩无比清楚,他现在想见秦枭。
很想。
养心殿西侧院。
主殿内燃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床上一张被子,两个并排放着的枕头,却没人。
窗边软榻之上,秦枭一身墨色里衣,衣领大开,整个人懒懒倚着。
面前的棋桌之上,黑白棋子五子连成线。
他修长的两指把玩着一颗棋子,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院中忽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指尖一顿,男人薄唇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抬眸看向屋门处。
那清浅的脚步声到了外间门前,却停了。
一息、两息
屋内的男人始终望着门口,屋外的青年静默而立。
楚九辩觉得自己有病。
说要回去睡的是他,大半夜睡不着来找人的也是他。
他抿了下唇,转身,大步朝院外走。
然而没走两步,身后的门就吱嘎一声开了,楚九辩脚步一顿。
身后的人几乎一步就跨到了他身后,温热的手攥住他冰凉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进了屋。
房门在身后关上,楚九辩还没反应过来,掌心就毫无阻隔地碰到了男人温热柔韧的胸肌。
是秦枭故意为之。
楚九辩抬眼,借着里屋昏黄的光线,能隐约瞧见男人深邃的眉眼,好似带着笑,又好似燃着火。
楚九辩喉结滚了滚。
“怎么又要走?”秦枭问,声音很低,像在说悄悄话。
他们距离很近,楚九辩几乎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热意,连带着他这一路的寒气都被驱散了大半。
楚九辩无言以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来了又走,有病似的。
“楚九辩。”秦枭叫他。
对方很少这样叫他名字,楚九辩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酥。
“干什么?”他状似冷静地问。
秦枭注视着他,不放过他一丝神情变化:“你心里有别人了吗?”
楚九辩缓缓眨了下眼,没轻易回答。
他能猜到回答“是”或“否”会有怎样后果。
秦枭一手握着他两只手按在自己胸膛上,另一手撑着他身后的门框,缓缓攥紧,手背青筋暴起。
男人面上还是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是楚九辩最招架不住的模样。
但楚九辩能感受到掌心下,男人的心跳越来越乱。
“暂时没有。”楚九辩说。
话落,秦枭好似就笑了下,胸膛的震动通过掌心传到楚九辩身上。
身体一轻,楚九辩轻而易举被人抱起来,几步就回了内间。
屋内最后的光亮被熄灭。
今夜是个阴天,月光隐在云层后,楚九辩不是秦枭这样的练武之人,油灯熄灭后便几乎瞧不见任何东西。
视线被剥夺,其他感官便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