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陈仪月跟着宋怀安从超市走出。
陈仪月怀里抱着两株蓝色的绣球,开的繁盛又漂亮,一株就比她的脑袋大上不少。
宋怀安初回国,家里虽然有原先请的阿姨定期打扫,但终归久无人居,他嫌冷清,便顺手捎了束颜色鲜艳的花儿。
大包小包的食材被白色塑料袋尽数包裹着,宋怀安提在手上,空着的那只手毫不费力的打开后备箱,将食材放进去。
“花我抱着吧。”
宋怀安闻言,关上后备箱后望了她一眼,“真漂亮。”
陈仪月抱着绣球的手臂紧了紧。
时隔一年多,陈仪月再次踏入这套装修简约的大平层。
这套房子是宋家给宋怀安的成人礼之一,位于南城寸土寸金的地方,一户一层,夜景极佳,颇有一种俯瞰众生的意味。
但宋怀安喜欢住在这里的原因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安静,能最大限度的避免一切打扰。
宋怀安并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少爷,相反,他厨艺极佳,也不知道去了国外这么长时间有没有退步?
“你在M国也经常自己做饭吗?”
“嗯,”宋怀安一边应她一边低着头切菜,手起刀落间,一盘粗细均匀的土豆丝便被放入一旁的清水中,“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太习惯那边的饮食文化。”
陈仪月象征性的穿着围腰,实则在一旁无所事事,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宋怀安聊天。
此时的厨房是他的天下,宋怀安稍微有点强迫症,没他的指令,陈仪月不敢、也懒得擅动。
虽然这里看上去似乎确实没有她能帮上忙的地方。
于是她像个尾巴似的跟在宋怀安身后。
余光瞄到偷吃的陈仪月,宋怀安唇角微微扬起,打开水龙头淘菜:“你是小老鼠吗?”
“你都切好了,那不就是给我吃的么?”
“好了,”宋怀安用沾着水珠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要开火了,会有一点油烟,出去玩吧,等会再进来。”
“哦。”
陈仪月褪下围裙,乖乖出去了。
她将还未来得及处理的蓝绣球花枝修剪好后插入透明的直筒花瓶中,刚拍了张照,手机上方就弹出一条信息。
是容珩的。
陈仪月心下微动,跑到阳台去后悄悄关上阳台门后,拨通了容珩的语音通话。
铃声响了不到三秒便被接通,陈仪月率先出声:“喂?”
听筒里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嗯?”
陈仪月耳尖一热,“你吃饭了吗?”
容珩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两人漫步目的的闲聊了一阵后,容珩突然提到——
“结束晚的话,我去接你?”
“嗯……”陈仪月咬咬唇,“那个……我今晚上可能不回去了。”
男人沉默了一瞬,“住朋友家?还是酒店?”
出门时,陈仪月对他说的是和朋友约会,而朋友的性别,自然是女性。
“家里。”
容珩并没有就此放过她,“我记得你早上离开的时候没有带换洗的衣物,需要我让人送一份过去吗?”
这哪行,人一来不久露馅了吗?
陈仪月连忙拒绝,“不用啦……我们在回来的路上买了一次性的。”
她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语气很是自然,甚至还有余力和电话那一端的男人撒个小娇:“你今晚不要想我哦。”
“你也是,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