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时闹得太难堪,陈今浮倒是不受影响,说要断了联系就直接删好友避着不肯见面。
难堪的是克莱希尔,和那群同样被断崖对待的雄性,为了和陈今浮见一面费尽心机,还因为闹得太大被挂网上笑话了好几回。
能被陈今浮另眼相待的要么家世不凡,要么天赋出众,一群天之骄子,头次丢脸竟然是因为被雌性抛弃。
几个月没见面,陈今浮没什么变化,看到老情人,眼神闪烁,嘴角抿起,先是惊讶,又有些不悦和微的慌乱。
说不清为什么。
他以为克莱希尔会愤怒,会质问,却没想到他一样波澜不惊。
平静的像早有准备。
克莱希尔很快收回视线,在各色小蛋糕里挑了个浅绿色的,陈今浮眼皮一跳,那是他喜欢的抹茶口味。
果然,高挑的雄性端着小蛋糕,缓步朝他走来。
越近,越能看清雄性的神色。
克莱希尔瘦了些,身形更显高挑,原本沉静的瞳孔生了血丝,眼下淡青明显,使原本十分英俊的脸生了郁气,眉目晦涩,像雨天盘在青苔上的蛇,也不吐信子,就直勾勾地盯着猎物。
陈今浮开始坐立难安,他毕竟是个有道德的人,当初断联的事他做的确实不地道,不见面还好,一见面总容易不自在。
理亏的人,不想见苦主是很正常的。
现实却不容逃避,拢共没几步路,不多时旧人就到了陈今浮跟前。
小蛋糕被递过来,头顶笼下一片黑影,冰凉发丝垂落肩头,混着潮湿气息扑面而来。
“好久不见。”
“今浮,我们有83天没有见面了。”
他又说:“你还欠我一声道歉。”
“你……”陈今浮紧贴着椅背,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离我远点。”
虽然动作抗拒,音量却不高,克制着,只是侧着身子逃避接触。
同样的话,态度却明显比面对时亭时好了太多。
克莱希尔的肩头落下一只手,是时亭,他丝毫没有被区别对待的尴尬,依旧得体,面带微笑,还好心地伸手规劝被雌性拒绝的兽人:“你和今浮很久没见过面了吧?他不喜欢和陌生人靠太近,你吓到他了。”
“陌生人?”克莱希尔纹丝不动,嘴里嚼着这满是疏离意味的三个字,冷笑一声,似乎还有更靠近雌性的意图。
好在他没有动作,只是低头问陈今浮,“我们是陌生人吗?”
陈今浮躲避着,低声说:“只是很久没见了……”
“所以,你已经把我忘记了吗?你在害怕我?”
“……你别这样。”
陈今浮没有抬头,因而没有看见兽人隐隐泛红的眼眶。他只觉得克莱希尔变了好多,从前老实到近乎沉默寡言的人,现在竟咄咄逼人起来。
他难以适应。
雄性一旦不心甘情愿受牵制,那陈今浮对他们将毫无应对方法。
失控感令人厌恶,陈今浮很不擅长应对不听话的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