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陈今浮咬牙道歉。
这三个字他曾对很多兽人说过,实践告诉他,脾气软和些更能适应生活。
小时候陈今浮还不懂这个道理,尚不会收敛自己的情绪,面上带着嫌恶,看人都只斜着眼睛看一半,不小心被碰到了就要用掉一整包湿纸巾擦干净。
结果态度越差,那群兽人越疯狂,往往皮肤刚擦干净就又被扑上来的野兽淹没。态度好些,他们反而礼貌克制得多。
敌退我进,敌进我退,敌再进就躺倒投降。
摸爬滚打二十年,陈今浮已经锻炼出来了,自认能很好拿捏兽人的心理。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仗着刚刚开学三天,学院教授还不清楚自己的本性,陈今浮压低声音,试图卖可怜混过去。
“昨天我实在没有灵感了……赛青给我发了他的画,我很喜欢,可是又画不出来,他就主动说了替我画,我不是故意的。”
总之,都怪赛青太主动了,送到手边的东西,拒绝真的好难的,怎么能怪可怜的他。
被坏人引入迷途得小松鼠,他试图让季溱斯这样以为。
可惜他的长相实在不适合装小白花,五官太过重彩,平时皱着眉嗔怒还能看出几分被强迫,此刻眉梢轻抬,用水瞳小心凝着人,实在是太明显地故作情态。
他美的过于直白,因而在看穿人心的同时,自己也被总被看穿。
“原来是这样。”季溱斯欣赏眼前小可怜的美貌,他是愉悦的,但陈今浮和赛青的联系又让他生出微的不虞。
还有时亭,他能看出几人间的暗潮涌动。
开学到现在,才三天而已。
对这样的人产生好感,真的是很不幸的事。陈今浮对人虽然疏离,却总不会拒绝。
他有多少个男友,又会有多少老公?
季溱斯面上含笑,英俊的脸十足绅士,很容易教人心生好感。
陈今浮却提着心,小动物的直觉作祟,他开始觉得危险。
说起来,雪豹会捕食松鼠吗?
陈今浮心不在焉,却在看清季溱斯的动作后眉梢扬起,睁着眼睛,惊讶又慌乱。
原来是教授拉开了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抽出根丈长的小棍,通体墨蓝,顶端嵌着黄底图案,图案上的动物有着等身大尾巴。
隔的有些远,猜不出具体是什么动物,但可以肯定不是雪豹。
季溱斯拿在手里,轻轻挥动,测试手感。
“虽然不是你主动,但错了就是错了,还是要罚的。过来,手伸出来。”
赫然是条崭新的戒尺。
陈今浮哪里愿意,之前还能劝说自己为了生活,容忍男朋友行使管教权挨些打,可他已经和男朋友们分手了,现在除了直播,还没有在其他时候受过气,季溱斯算他什么人,凭什么打他?
“你不能这样。”他其实更想骂人,但因为对季溱斯莫名的畏惧,最后脱口而出的话有些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