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匆匆赶来,伸手探脉。
须臾,他收回手,摇头惋惜道:
“公子,稚子本就先天体弱,如今失血过多,哪怕华佗再世,亦无力回天。”
医官的话掐灭鹤仪心中最后一丝希冀,如坠冰窟,不再落泪,只是静静抱着,不愿撒手。
一时间,寂夜寒风萧瑟,众人之间气氛凝重。
上官凛挥手示意医官退下。
“沐风,你带阿蒲他们去找大哥,他会帮忙寻一处新住处。”
上官凛又道:“晚些我会去找父亲他们。”
“鹤仪,松手,我带安崽去换身干净衣裳。”
上官凛伸手去抱却被她无声拒绝,眉目划过一丝无奈,
“鹤仪,松手。”
鹤仪垂眸,最后看了眼安崽,
松开了手,
只拿走了他一直护在怀里,已经被血染红的观音柳环。
“正真该死的是幕后之人,与你无关,你……勿要过多自责。”
少女肤色本就白皙,额前发丝垂散,混夹血污沾黏在面颊,腥红格外刺目,一身狼狈。
上官凛闭上眼不去看她:“若是怕了想走,沐栩会送你回川宁,小爷绝不强留。”
鹤仪一言不发,与上官凛擦肩而过。
天光破晓,帐中烛芯燃尽,鹤仪彻夜未眠,坐在案前。
她想不通为何会引来杀身之祸?
师傅生前鲜少下山,
连国舅身份都是死前才告知自己。
她在十六岁前更不曾下山,与京中权贵可以说是毫无瓜葛。
重生后也只找了上官凛这么位老熟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
长安城云光殿,金龙绕柱,琉璃玉阶,处处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殿内乐舞升平。
汉成帝闻边关捷报,揽着昭贵妃在此饮酒庆贺。
他年过半百,又常年重酒色。
身体早已大不如前,
酒过三巡,忍不住昏昏欲睡。
“陛下醒醒~”
“陛下,十一皇子在殿外头跪了两个时辰了。”
他怀里的女子妖艳娇俏,“这天寒地冻的,跪久了人该出事了。”
汉成帝闻言半梦半醒,
嗤道:“不给那逆子一点苦头吃,眼里怕是没我这个父皇了!”
“陛下大喜的日子何必与他置气?”
“既然朝臣建言让他去迎上官将军他们,那便让他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