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许久未曾这样高强度骑马赶路,大腿两侧磨得生疼,强忍了一路,现在累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上官凛将她惨白的脸色尽收眼底,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沐栩带她到落脚军帐后离开。
鹤仪包裹刚放下,听到帐外一阵窃窃私语,回头对上十几双童真质朴的眼,小孩们火速躲到帐后。
这些应该是上官凛养在军中的将士遗孤吧?
鹤仪一掀帘子,和小孩们撞个正着,大眼瞪小眼。
一位较大的孩子手背在身后,上前,问:“您是新来的夫子么?”
鹤仪失笑道:“对,是我。”
“夫子,我叫阿蒲。”阿蒲将手拿出,“夫子,这是大家一起做来送您的!”
观音柳交错编织成环,缀着点点红蕊,被小心翼翼捧在手心。
“谢谢。”鹤仪低眉浅笑,蹲在他们面前,“可以帮我戴上么?”
阿蒲麦色的小脸染上红晕,将柳环小心戴在鹤仪发顶。
其他小孩也渐渐壮着胆子报起自己姓名。
“阿蒲哥,夫子带了观音柳就不会再死了叭?”
阿蒲一把捂住他的嘴,连忙和这位新夫子道歉:“夫子不要生气,安崽是这最小的,是担心害怕夫子又走了。”
毕竟之前的夫子总是出意外……
“没事。”鹤仪从袖兜拿出一早备好的糖分给他们。
暮色悄临戈壁滩,余晖洒在她发梢,笑意格外明亮,如长在大漠,生生不息的观音柳。
上官凛唇角紧抿,冷眼看着他们互相嬉闹。
豆芽菜为什么对他就一副死鱼样?
小孩们发现他,一窝蜂涌来,七嘴八舌喊着:“凛哥你回来啦!”
“功课练的怎么样?”
上官凛熟稔揉搓他们通红的脸,“去别处玩,夫子刚来,别把人闹走了。”
上官凛瞥向她,“适应的还挺快。”
鹤仪拂去衣角尘土起身,客套应付道:“还行。”
“拿着。”
上官凛口嫌体直往她怀里塞了一个包裹,“小爷花了大钱请你来教人,别刚来就死了,败坏我名声。”
他也不给鹤仪呛声的机会,说完转身就走。
鹤仪:“……”
这人的嘴总能轻易让人拳头一紧。
鹤仪内心默念:忍住,凛狗就是行走的五两银,说什么不重要!
翻开包裹,里头是各种药。
鹤仪抬头神色复杂,望向前世阴沉,如今倒有几分活人少年气的上官凛。
二人前世互不对付,一是因二人政见不合,另一个是前世被凛狗在两国大战前夕,连捆带绑扔回长安,失尽颜面。
本以为这一世会永不相见。
可兜兜转转,她又回到前世待了半辈子的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