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霞的声音略带严厉。
我喉咙发紧。想辩解,却又无法开口。
那时的我确实气急败坏,被她逼到理智崩溃的边缘。可现在想来,任何理由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只能低头沉默。
张霞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当然,沈小姐的事情过于特殊,一般情况下你的行为是正常的反应。”
沈碧洁轻轻地掐了我一下,我不敢看她,可余光看到她穿着运动鞋的脚,可耻的有了反应。
张霞轻轻清了清嗓子:“马先生,请您现在试着思维模拟一下——假设自己就是沈小姐,带入她的处境,去体会那时的感受。别抵触,这是理解她的第一步。”
我一阵窘迫,脸发烫。
这要求听起来荒唐,但沈碧洁的目光正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奇怪的期待。
“你说说看,看你能不能说对。”她声音轻微,却带着探试。
我只好硬着头皮开始。
“刚加入到游戏的时候,沈碧洁和我有不愉快,所以…所以…所以和我发生关系后一定很伤心。”我结结巴巴的说。
张霞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太浅了。你在描述表面,不是在理解她。再深入一点——假设你就是她。”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沈碧洁的手在我掌心里微微颤抖。
我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沉入那片混乱:
“她那时候想掌控我来让慌乱的内心安宁下来,但是突然被卷进死亡游戏后,她的所有‘安全感’都被剥夺。反而我利用纳米机器人显示的数据…掌控了她。那种无力感……会让人发疯。于是她只能用暴力来表达慌乱,而我,又在愤怒中回击她。”
我越说越低沉,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着。我越来越羞愧,前所未有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沈碧洁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她点了点头说:
“你说的很对,但这更大程度上是我自找的…”
——自找的。
这三个字击中了我心底的某个地方。
我记得那时,我确实也是这样想的。
正是因为这样想,我才有了伤害她的勇气。
可现在听见从她嘴里说出这句话,我只觉得自己卑劣到极点。
张霞满意的点了点头:
“马先生,很好。继续下去。模拟你们进行拍摄任务时候的情形。”
那一段是我最不愿去回忆,我隐藏在心里的软弱,卑劣的一面我一直不敢直视。
但我有义务进行下去——如果原因出在我身上的话。
我一边代入一边慢慢的说:“我和她暂时和解,但是她不信任我,害怕我又突然反悔,所以她用点数兑换了读心功能。读心功能的条件严苛,所以她就在拍摄的时候,折磨我并且成功的读取到了我的想法。”
我说道这里看了看沈碧洁,她很难为情,但是眼睛里闪烁着奇特的光芒。
我继续说道:“于是她又找回了她赖以生存的支配感,她的心情递进到‘躁’的阶段。”
沈碧洁接着我的话说道:“当时我觉得自己是万能的,于是就不停地逼迫马健向我屈服。”
张霞又在对我使用心灵通讯:“你做的很好,她情绪渐渐安稳了,不卑不亢。这说明她开始信任我和你了。”
接收到张霞的鼓励我继续说下去:“可是我意外的挣脱了束缚,把她按倒在床上…强…强暴她…刚建立起的信心瞬间被击垮,她…”
我有些说不下去,只好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心情。
我接着说:“她就向我求饶,抛弃自己的尊严来寻求安全感,向来强势的她向我求饶反而激发了我的兽性,我不停地侵犯她,她只好向我坦白她有躁郁症的事实希望我能对她好一点。可我…”
张霞追问道:“可你怎么了!?”
我低下头说:“我嫌弃她,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
室内一片寂静,我甚至听到沈碧洁微微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