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锯捏紧了拳头,“齐王此举,分明是要将西北军与我们一道逼入绝境。”
阿蛮也跟着嚷嚷起来。
“不打仗了,俺们这就带着大军回京找她算账去!”
郭兴槐退下后,余柳询问。
“殿下,明日可要携沈公子一同回京。”
元琰目光微奇,“为何要带他回去?”
然而余柳闻言却好似比她更惊讶,“这,殿下不准备带沈公子回京吗?我以为殿下经过此事……”
看着元琰神色,她把“会纳了沈公子”几个字,迟疑着吞回了肚子里。
“你是想说纳沈公子为侍?”元琰却还是一下就猜了出来。
余柳点头。难道不是吗……以殿下身份若愿纳沈府公子为侍,沈府上下绝对欢天喜地,也算是对她们的一场破例恩赐。
“不,余柳你错了。沈公子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区区金银之物无法抵消恩情,本王自当另作回报。但并不准备纳他为侍。”
对此,她心里早已想好了怎么做,叫来下人吩咐几句,便安排妥当了。
第二日一早,元琰让林桓带上给两位姑姑的信先行回去。
林家人毕竟身份不便,擅自离开驻地,说不定又要引得帝王猜忌,只能在此话别。
临行前,元琰特意将阿蛮唤来,让林桓带着她离开,一同前往边疆。
阿蛮闻言一呆,着急起来,忍不住求问道。一众官员正在探讨律例。
“漕粮贪墨案刚出,以陛下的意思,是要趁此机会严整吏治。”
“贪官污吏历朝皆有,抓之不尽,如蚁般啃噬朝廷之基。唯有实施严刑峻法,才能震慑其人。”刑部主事左敬铭提议道。
有官员问道:“那依左大人之见,应当如何修律惩治?”杨令仪听见这个问题,有些不好意思,“林娘子莫笑,我喜好读书,平日里闲来无事就会找些书看。”
“这次来到京城带的书不多,都已经看完了,所以到书肆找点书看。”
元琰闻言,微微讶异询问道:“杨公子不是京城人士?”
“嗯,我是兖州长大的,不过我爹是京城人。”杨令仪问什么答什么,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想法,相当单纯。
兖州?那地方距离京城可不近。 刚刚还说要把元琰送回去的卢陵玥,此刻却亲手照顾起了她。
怕元琰醉酒半夜里不适,口渴要水,他也没有离开,而是靠在床边,守了元琰大半个晚上。
元琰中途又喝了几次水。“哀家从前同你说过多少次,身为长皇男,一切尊贵体面都是陛下给的,莫要沾手任何政事才能安稳长久。”
“如今你将仪儿许给秦王,不是摆明了要站位秦王……你这让其她皇女和朝臣怎么想,让陛下又怎么想?”
“万万不成。”太后连连摇头,“你速速打消这个念头,此事日后休要再提。”
“父后,儿臣绝无干涉朝政之念,说出这个请求是有缘故的。”长皇男就知道太后会是这个反应,早已备好了说辞。
“要我说也是巧了。那两个孩子其实在上次宫宴之前,便偶然见过两面,互有好感却不知名姓,着实有些缘分。直到宫宴再次得见,才恍然明了彼此身份,偏偏又顾忌着那一层想法不敢开口。”
“可怜我那乖巧懂事的仪儿因此郁郁寡欢,躲起来偷偷落泪,不肯告诉缘由,看在儿臣眼里心疼不已,逼问再三才知道经过……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得来走上这一遭。不然儿臣能来拿这种事情来烦扰父后吗?”长皇男娓娓道来,语气恳切。
太后也疼爱杨令仪这个唯一的亲外孙男,听见这话长长叹息,但依旧没有改变想法。
“汝宁啊,不是父后不想帮你,而是这事着实不好向皇帝开口。长痛不如短痛,你还是趁早开导仪儿,放弃这个念头吧!”太后劝道。
“父后,想当年母皇在时,不顾儿臣所愿,将儿臣嫁与杨洪枢做了续弦。”
她醉得有些厉害,卢陵玥给她喂水的时候,元琰有茶盏不碰,非要就着卢陵玥的手喝。
“你一贯都是这样难以应付,连睡着了都要折腾我。”
没了外人在场,卸去了往日的疏离,卢陵玥此刻对元琰的低语多了丝难以捉摸的情感。
他就这么轻声细语地动作着,像照顾孩子一般细细照顾着她,满足元琰的无理要求。
不过杨父娘家在此,此番回来想来是为了探亲。相隔这么远的路途,难得探亲一次想必不会那么快回去,也就是说杨令仪不会马上离开了。
元琰听见这话,微微放下心来。但她表面上依旧神色不变,继续和杨令仪说话。
“公子这一喜好倒是与寻常闺阁男儿不同,不知公子平日里都喜欢看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