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林倾颜换好衣装,准备去前院答谢元琰时,两人却走了许久也未走到。
林倾颜虽然平时装得柔弱,但其实身体康健,又有武功在身,走了这么长的路不觉什么,但身边侍男却是早已气喘吁吁。
“公子、公子这前院怎么还没到,云烟阁离前院也太远了吧!”
“不用想了,是有人故意这么安排的,”林倾颜如此聪慧,自然早就看出了不对,“为的就是让我不方便见到元庄主。”
说到这里,他的脑海中划过一张温婉秀丽的男子脸庞。能这么做的,当然只有元琰身边那名叫做漱雪的男子。
凭借男子的直觉,他能感受到元漱雪对他有不小的敌意,估计也是一名爱慕元琰的男子。
只可惜,为了达成心愿,元琰的心他是非要不可了。
林倾颜在心中暗暗想道。
当晚。些刮目相看。
“娘子是为了倾颜而受伤的,倾颜不能为娘子分担已是惭愧。又岂能在这些小事上,拖娘子后腿呢?”
“倒是娘子,生火、捉鱼这些事情都不在话下,在外依旧能照顾好自己,让倾颜很是佩服。”
林倾颜这话说的难得真心。在他看来,元琰贵为一庄之主,就算是行走江湖,平日里这些小事也自有仆从去做,无需亲自动手。但元琰却做起来很是熟练,似乎之前就没少做过这样的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让林公子见笑了。”元琰闻言想起了幼时的事情,洒然一笑。
“从前长身体的时候总觉得不够吃,半夜时常饿醒。有时便会趁府中下人瞌睡,偷偷翻出府去,溜到溪边捉鱼吃。”
元琰说的是幼时在元氏旧府时的经历,那时她娘爹已亡,族老以照顾为名住进府中,把控财物。下人们见风使舵,逐渐不把她这个失了势的旧日小主子放在眼里,克扣衣食是常有的事。虽不至于让她挨饿,但也只是勉强能饱,饭食有时甚至不如一些下人,终日不见荤腥。
习武之人本就消耗颇大,元琰光吃这些根本不抵用,夜半饿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无奈被逼得学会了翻墙找食吃。
明明是不那么美好的经历,却被元琰说得生动有趣。林倾颜不知清楚这背后的故事,光听着元琰的叙述,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一个摸黑翻墙,下河摸鱼的顽皮姑娘。
心中有些好笑,感觉离她又近了一些。
“原来娘子也会有这样顽皮的时候吗?”林倾颜轻轻地露出了一点笑意。
“当然,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是林公子对我多有好感,才会觉得我与常人不同。”元琰坦然说道。
林倾颜看到这样坦率带笑的她,心中那些原本的算计都消失了。
其实此刻孤女寡男,是最适合引诱的机会。但林倾颜不知为何迟迟没有行动。
入夜,元琰在浴桶中沐浴。一道人影走过屏风,接过丫鬟手中的巾帕,无声地挥退众人,轻柔地替她梳洗起了长发。
元琰虽闭着双眼,但以她剑客的五感,自然察觉得出身后换了人。感受到那温柔细致的手法,她有些无奈地按住那只向下的手,开口道:“阿雪,别闹。”
漱雪轻笑道:“许久没有这么服侍琰娘了,琰娘都有些不习惯了。”
“阿雪白日劳碌,夜晚当好好休息,这些事交给其他下人去做便可。”元琰担心他的身体。
虽说漱雪每日掌管山庄事务,白日里忙得脚不沾地,晚上有时还要算账。但只要一得空,他就会来照顾元琰。元琰的那些贴身里衣鞋袜,漱雪从不假手于人,都是一边听下人报账,一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不过这服侍沐浴之事,自两人年纪大了,知晓男女之别之后,便换成了丫鬟来做。今日不知为何,阿雪竟如此主动估计是剿匪危险,让人担心,想检查她此次外出有没有受伤吧。元琰心道。
漱雪看见她的神情,心中无奈叹息,但也隐隐松了口气。
琰娘还是老样子。
全天下,也只有琰娘才能让他这样对待,但也不知琰娘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一丝的心意呢
不可否认,白日在见到那位容貌倾城的林公子后,漱雪心中的危机感更重了。
尽管知道以自己卑贱的出身,不可能为庄主正夫。但只要能留在琰娘身边,即使是做一无名无分的小侍,他也心甘情愿。
但琰娘心性如斯单纯,正夫位置必须得是端庄贤淑的大家公子才能相配。今日所见的林公子,虽门第不低,但观之面相,漱雪直觉他不似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再者身为未婚公子,居然让琰娘破例将他带入了山庄,说是没有心机,漱雪是万万不信的。
这样的男子,倘若琰娘对他的容貌感兴趣,玩玩也就罢了。但若是娶回家当正夫,那是万万也
配不上的。
元琰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漱雪,交代了林倾颜暂居山庄的缘由。
“竟是如此那这位林公子还真是可怜。幸亏救人的是庄主,不然被贼人强掳过的事情传出去,这林公子的名声可就全毁了。”漱雪闻言假惺惺地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