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她蹑手蹑脚下了床,伏在门边,将耳朵贴着听。
却?并未理睬他。
“我知道你在。”他语气没有往日?的冰冷强硬,软下来反倒有哄人的意味。
给夏雨桐看傻了,这哪里是上司对员工的语气,她作?为牛马这么多年看到这一幕,真觉得这世界越来越丰富多彩了。
“舒韵。”他又在喊她的名字,咬字缱绻。
“咳咳。”夏雨桐从?沙发上起身,去了客厅阳台,顺手把门给关了。
舒韵低下头,死死攥着被单的一角,不想见他,不要见他。
他之前明明有这么多机会可以告诉她。
明明可以不让她像现在这样难堪。
偏还要上门再来招惹她。
是好奇她现在的反应吗,是想来收获自己捉弄成?果吗。
“可以对我生气。”他说,“给你一周的时间,冷静下来,然后我们当面?谈谈好吗。”
“我不会逃避过错,你也不要逃避我。”
“舒韵。”
“别难过。”
如果AI是真的,如果AI还在的话,她会不会又要对那个AI梁柏庭说。
——我好难过。
——好难过。
现在他站在她房间门前,亲口给出?他的回应。
不管是AI,还是现在的梁柏庭。
都会说出?同样的话。
舒韵从?裹紧的被子里探出?脸,内心复杂,她将手轻轻搭在门把手,可是却?怎样都无法现在直视梁柏庭。为什么他就这么可以轻而易举地去面?对发生的这一切,为什么他就这么比她坦然。
就因为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是她不是他。
黎漾估计也早知道吧。
好像大家都知道。
只?有她。
隔着门,她感受着他的动静,男人在她门外站了很?久。
听不清他的呼吸,也感受不到他掌心放在门上的温度。
舒韵将脑袋贴在门上,苦闷地回想着自己的糟糕经历,委屈涌上心头。
不要见他。
讨厌他。
夏雨桐在阳台已经伸了不知道多少个懒腰,侧目看向?屋内无声对峙的两?人。一个不开门,一个不肯走。她抬了腕表,看看时间差不多了。
她要送客。
“时间不早了,梁总,你打算留下吃顿饭?”夏雨桐靠在阳台的门上,冲他散漫地勾唇,语气却?没有要挽留的意思。
男人停留在舒韵房间的门口,垂眸神色落寞,最终无言。
“多谢,不用。”他将舒韵的包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你是她的室友?”
他终于想起这个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请问,怎么称呼。”他问。
“姓夏,雨桐。秋时雨,金梧桐。”夏雨桐把名字说给他。
“劳烦。”他后半段话还未来及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