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账房前不久借了我一笔银子,今日我来寻他是为了讨回这笔银子的。”
老妇听了立即起身推搡着十一,语气恶臭道,“去去去!死都死了上哪儿还你钱去,我可没银子给,若真想要就去那阎罗殿找他要去!”
十一被赶出门外后,他一把拽住老妇,凶道,“那他何时死的!告诉我。”
老妇横眉一拧,怒瞪着十一,“我怎的知道,昨儿晚上王大陈二几个将他抬了回来,说是在落霞山脚发现的,发现时就没气儿了。”
说罢,将那破旧的木门“哐”的一声重重关上,给门外的十一碰了一鼻子灰。
他连夜赶回府衙,将李成钊身死的事情一说,褚炀心中那份空落最终沉地。
“死了?”褚炀眸色幽幽。
是谁先一步动手杀了他?
线索中断了,不仅是税银案,还有当年盐铁案也就此中断了。
搁在案桌上的手不自觉的蜷起,褚炀回想着齐明楷的供词。
初一自榕郡出发,走榕京官道,初四傍晚便抵达酉阳驿站,这是税银失踪前的最后一次清点。
翌日进招摇山路段,行近晌午,才有一片空地可供队伍休息调整,大约原地休息了几盏茶的功夫,便继续行路……
“明日你去查访车队车夫,期间休整过几次,有何异常全都盘查一番,记得带上周莠成的人。”
“我需再去次招摇山,快马加鞭一去一回约摸一日半,这期间你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在府衙内。”
“尤其是府衙的人,周莠成不会甘心留在郡守府,我断定他与此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看过卷宗供词后,褚炀始终觉得招摇山那段山路疑点颇多,只能再去一次招摇山再探究竟。
日头刚出,十一便一手囫囵咬着饼,一手握着挂在腰间的飘刃走出褚炀房间。
迎面就撞见府衙师爷严天舔着脸搓手道,“小将军,请问侯爷……”
十一伸出手抵住严天的胸膛,眉眼泠冽看着他,“你方才叫我什么?”
谄笑的嘴角不禁愣怔,严天不确信的小声道,“下官唤您小……将军……”
难不成是朝廷哪位大将军?严天一想,心中冒着慌劲。
十一扬起下巴,围着严天打量了一圈,冷道,“听说严师爷是周大人手下的?”
严天笑着说,“将军此言差矣,周大人乃榕郡郡守,与齐大人一同掌管榕郡政务要事,日理万机,下官只是平日在府衙里替二位大人处理一下卷宗琐事。”
说出的话滴水不漏,毫发无遗,十一了然点点头,一把揽过严天,禁锢住他的脖颈在自己弯臂中,“侯爷昨日提审此次税银案一众相关人等,又劳心劳力的昼夜不息查看卷宗。”
“这不,我方才送了些粥食进去才歇息了半晌,”见严天回身想瞧瞧那紧闭的屋门,十一笑呵呵拧过严天的身子,说道,“侯爷下令,命本将今日前去讯问车队车夫。”
“只是车夫并未下狱,住所在榕郡城也是分散,我初来榕郡,对这坊街小巷不甚熟悉,不如严师爷带个路?”
十一将人连拖带拽的走出了褚炀的院门,又想到什么,拍了一下脑门,大声道,“哦!对了对了!还得烦请府衙班头带上几个郡卫,不然这兜兜转转得问到入夜去了不是?”
严天笑意挂着苦闷,暗暗白了十一一眼,本想来打探褚炀进度虚实,却没成想被这自来熟的小将军摆了一道,抓着一同去查案。
府衙外馄饨摊上,白雾腾腾,两个男人坐在正对府衙大门的位置,低头喝茶,眼光时不时微抬四处观察。
见十一领着几人有说有笑着朝城西而去,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立即心神领会起身跟了上去。
从城西自城南,又出城郊去城北,十一领着一众人在榕郡晃荡了一天,一家一家去提讯,遇见有的做工不在家便寻了位置继续去查。
众人累的腿肚打颤,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