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芜洲尤氏,身为中书侍郎,本该前途无限,可却为了追随孤甘愿做这不见光的东宫幕僚。
“长青,孤很感激。”
尤长青眼角染上红晕,心中涌动着波澜。
见周邺缓步而来,抚拍着自己肩膀,那波澜便涌出自己的身体,颤动地愈发厉害。
“长青愿为殿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尤长青腰背挺的笔直,双手合礼高举胸口,额头贴着手背,金石之声,铿锵落地。
周邺收回手背在身后,沉声叹息,模样又生怅然,“你和明夷是我左膀右臂,如今郑妗姝嫁入侯府,势态不明,早些时候侯府来报,两人如今势如水火,便想以郑公之事让他们彻底决裂。”
“才有了你我之后的筹划,只是你有心只剃去郑公头发,而他首级今日晌午却出现在城门之上,在此之前竟无人知晓,如今看来……”
周邺眼皮无端跳了跳,一条无形的丝线钻入心中,将那沉底的不安缓缓提起。
尤长青垂眸细想,忽地一惊———
“这京城中还有第三人?”
海棠阁内,褚炀将亲卫的事尽数告知了郑妗姝。
郑妗姝有些惊讶,本以为这侯府只被太子与皇帝只手遮天,囊入其中,却没想到竟然还有第三人。
“霍方一开始是东宫派来的,可后来却被第三人喂以毒药胁迫,”褚炀话至一半,似是想到什么,“你的那个婢女,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也会被胁迫喂毒。”
郑妗姝细细捋过方才的话,眉眼蕴着戏谑,“太子那边看来也并非铜墙铁壁,这个第三人行事也非寻常,从太子手中偷人,手段倒是更为下作。”
“不过。。。。。倒也不是件坏事。”
褚炀挑了挑眉,双手抱臂看着她,“怎么说?”
“侯爷若想查当年真相,太子是最大的阻碍,不妨让那第三人成为你手中刃除掉太子在侯府的势力呢?”
褚炀冷笑,啧叹道,“不愧是郑绍林的女儿,不过郑妗姝,有一点本侯想你是错了。”
“未见曹家人,真相未明朗前,你与太子,一个是害我满门丧命沧北,一个是抚养我多年,我父亲生前挚友——”
“你觉得,我会更信谁一些?”
见褚炀神情狠戾,言语咄咄逼人,郑妗姝却置之不理,她倾身凑近,凝视着褚炀那双黑眸良久。
淡淡檀香柔柔绕着,褚炀下巴微扬,后背不知何时贴靠在立柱上。
“你谁也不信。”郑妗姝一语落定。
“否则你不会救我,那日也不会来寻我,问那曹家人下落。”
“今日太子妃那番话便是想离间你我,”郑妗姝唇角勾起讽意,“刑狱司的那句赠言,侯爷如今觉着如何?”
褚炀别过脸不去看她,起身站在一旁,冷声道,“上次来你这给本侯看的虎纹玉佩需要现下再给本侯瞧一眼。”
“你说过会给本侯寻那曹家人,若有欺诈,比起那第三人,本侯有的是法子陪你慢慢玩。”
郑妗姝瞥眼斜去,面露鄙夷,“虎纹玉佩乃重要信物,侯爷莫不是想记下纹样刻一个赝品?”
“劝你收起这个心思,”郑妗姝嗤笑一声,“赝品是寻不到曹家人的……”
“倒是可以寻到一些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