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长啸,接连有人死去,最终万箭齐发,将军立于城门之前,鲜血染红了旗帜。
君子暄看向底下的女子,她眼里含着泪,在戏演到高潮时那滴泪从眼角滑落,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下来。
苍凉的唢呐声再次响起,像是为这满地忠骨唱最后的挽歌。
全场寂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赵怀民回过神来猛地起身,厉声呵斥道:“简直大逆不道,咒我国运,此乃大凶!偏题至极!”
“赵大人,别急,戏还没完呢。”白悠言早已抹去泪水,声音听不出半分情绪。
朝廷的援兵及时赶到救下了满城百姓。
那位小士兵也侥幸存活,如愿和妻子团聚,但他的笑容却有几分勉强,因为他的将军和兄弟们,永远地留在了关外。
胡琴声起,凄婉悠长。小兵唱出了这出戏的最后一段戏文:
“谢苍天,许我荣归故里,
对红妆,重把这旧镜圆。
只可惜,在那风雪寒关,
再不见——铁骨铮铮的将官。”
唱至最后一句“将官”二字,声音哽咽,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压抑的悲鸣。
虽是阖家团圆的场面,却仍以悲曲而终。在战乱年代,这所谓的“圆”,正是由多少大好男儿的“残”换来的。
在众人沉浸在这结尾时,君子暄缓缓起身,走至在角落里的白悠言身旁。
逆着光,男子的身形模糊。恍然间,白悠言错认了人。
“小将军。。。”她下意识地呢喃着。
君子暄的身形一僵,这次他看懂了,她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白姑娘,戏结束了。”
白悠言猛然回神,眼前身影逐渐清晰。
她慌乱低下头:“臣女殿前失仪。”
没有错过她瞬间暗淡下去的眼神,君子暄心中一痛,却哑着声音道:“至少他护住了想护的人。”
戏子退场后。
君子暄转过身,面向众考官,留下了宽厚的背影:“赵大人说此乃大凶之兆?意思是我东曜在边关守卫家国的将士们都不配得到一声敬重吗?”
赵怀民急急解释道:“臣并非此意,只是此女的戏实在过于哀伤,不免离题。沈姑娘的绣品寓意美满,柳姑娘的琴曲虽有哀思却也劝人惜福。唯独她,满篇戾气!”
话音未落,谢云庭便朗声反驳道:“赵大人,若无边关将士誓死守卫家国,何来包括你我在内的个人圆满?您身居高位久了,难道已经听不得这忠魂之歌了吗?”
“你。。。。。。”赵怀民脸色气得涨红,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只好将希望寄托于坐在中间的王太师身上。
感受到旁边传来求助的目光。
王太师深深看了一眼太子,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