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祁鹰身体剧烈一震,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眼中那诡异的金芒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露出原本属于他的、布满血丝和痛苦的眸子。他茫然地看着白芷,又看了看手中的破界符和祭坛锁链,脸上肌肉痛苦地抽搐着,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走……快走……离开这里……必须……执行大长老的……命令……这是……神谕……”他的意识在污染与清醒间剧烈挣扎,身体摇摇欲坠。白芷不再犹豫,一把拽起旁边那个被吓得几乎瘫软的年轻队员,厉声道:“不想死就跟我走!”她将仅存的几张护身灵符激发,形成一层薄薄的光罩,不顾一切地向着那条暗河通道冲去。身后,被惊动的虫潮再次如雪崩般涌来,嘶嘶声汇成死亡的乐章。白芷猛地撕下自己左眼的眼罩,露出下面一个诡异的符文烙印,同时毫不犹豫地以指尖凝聚灵火,狠狠灼烧自己的双耳耳蜗!嗤嗤的焦糊味伴随着难以想象的剧痛让她浑身痉挛,几乎昏厥,但这自残般的举动瞬间切断了某种无形的、试图侵入她识海的神念连接!靠着这股狠劲和剧痛带来的短暂清醒,白芷拖着那名队员,如同在白色死亡洪流中挣扎的蝼蚁,终于在虫群合围前的最后一瞬,一头扎进了冰冷刺骨的暗河水流之中。冰冷刺骨的地下水裹挟着两人,在绝对的黑暗中不知穿行了多久。当白芷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爬上一处湿滑的岩石平台时,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象让她瞬间忘记了身体的剧痛和刺骨的寒冷,只剩下无与伦比的震撼。“这……这就是五宗的底蕴吗?”她失神地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中回荡。眼前并非想象中的神器本体,而是一堵顶天立地的“墙”!一堵由无数块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散发着暗淡金属光泽的“神金”巨砖垒砌而成的宏伟“城墙”!城墙向上延伸,隐没在数百丈高的黑暗穹顶之中。墙体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无数狰狞的、如同史前巨兽獠牙般的尖锐骨刺,密密麻麻,指向下方每一个可能的入侵者。那些骨刺的尖端,萦绕着一缕缕若有若无的灰黑色气息,仅仅是目光触及,便让白芷的神魂感到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和腐朽感——那是寂灭的气息!城墙顶部,依稀可见数座造型奇特的巨大了望台,其结构之复杂远超想象,绝非仅仅用于观察。了望台上开凿着深邃的孔洞,黑洞洞的,仿佛通往深渊巨兽的咽喉,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毁灭威压。整座“城墙”就是一座为战争而生的、活着的、冰冷的堡垒!堡垒下方,一圈圈由古老符文构成的庞大禁制正缓缓流转,散发着坚不可摧、隔绝万法的强大灵压。未等她从震撼中回神,远处通道传来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铠甲摩擦的铿锵声——雪鹰宗的巡防队正在靠近!白芷的嘴唇瞬间咬得发白,渗出血珠。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决绝取代。孝阿长老,那个将她从死人堆里捡回来、抚养长大、视作父亲的人……他的命令,就是她的宿命。无关对错,只为报恩。她不再隐藏,从怀中珍重地取出孝阿亲手赐予的“破禁神符”。符箓非金非玉,触手温润,上面流动着细密的血色纹路。她深吸一口气,将全身仅存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嗡——!”神符爆发出刺目的血光,化作一道扭曲的、仿佛能撕裂法则的猩红闪电,狠狠劈向城墙下方流转的古老禁制!咔嚓!如同琉璃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地底空间清晰无比。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符纹光罩剧烈摇晃,表面赫然出现了一道细长、却深刻无比的裂痕!恐怖的禁制反噬之力瞬间沿着那道血光倒卷而回,白芷闷哼一声,口鼻溢血,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但她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在身体倒飞的瞬间,她已经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个密封的、散发着极度阴寒气息的瓷瓶。瓶身铭刻着玄奥的封印符文,里面盛放的,正是孝阿费尽心机从寂灭海禁忌之域深处、那具神秘古尸上抽取出的“原初之血”!“为了父亲!为了神谕!”白芷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瓷瓶狠狠掷向那因禁制裂痕而暴露出的城墙一角!那里,正是无数符纹汇聚、能量流转的核心神纹节点!瓷瓶撞在冰冷的、布满骨刺的神金城墙上,应声而碎!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股粘稠、污浊、如同活物般的黑绿色液体汩汩流出,迅速蔓延开来。这液体仿佛拥有生命,又带着最原始的腐朽诅咒,甫一接触那玄奥的神纹,便发出“滋滋”的恐怖侵蚀声!原本流淌着金色光芒的神纹,如同被泼上浓酸的金属,迅速黯淡、扭曲、崩解,覆盖上一层不断扩散的、令人作呕的污秽黑斑!,!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邪恶与死寂气息,伴随着神纹的哀鸣弥漫开来。巡防队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白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岩层,望向了上方阴骨洞深处,那个被她以定魂针强行压制、昏迷在冰冷岩石上的身影——祁鹰师兄。她苍白染血的脸上,露出一抹凄美而释然的微笑,如同在寒风中凋零的花。“师兄……任务……完成了……”她的声音轻若蚊蚋,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一丝解脱,“你可以……去向我们的‘父亲’复命了……白芷从小就懂……这条路……是不归路……从小无父无母……你们……就是我的亲人……我……:()山海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