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点二十五分。
当苏晴再次推开505室的门时,办公室里那两个“活人”的反应,比昨晚的尖叫还要刺耳。
李姐正拿着小锉刀修指甲,锉刀划过指甲的“沙沙”声,在苏晴推门时,戛然而止。
老刘正展开《人民日报》,报纸的“哗啦”声,也在苏晴进门时,凝固了。
两个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射向苏晴。
他们看到了她的新“造型”。
李姐的嘴角,慢慢地、不可遏制地,勾起了一个“果然如此”的、充满胜利感的嘲讽。
那神情仿佛在说:闹啊,你再闹啊?
还不是得乖乖回来,装成这副“奔丧”的样子。
老刘的反应则更深沉。他只是抬了抬眼皮,那双永远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是同情,而是“失望”。
他看了一眼苏晴,然后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重新把视线落回了报纸上。
那眼神仿佛在说:“丫头,你把路走绝了。”
里间的门,死死地关着。
张明华在里面。苏晴能听到,里面有压抑的、轻微的咳嗽声。
他没有出来。
这间办公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零度以下的冰点。空气是凝固的,流不动了。
苏晴面无表情地走到自己的工位,那个她昨晚仓皇逃离的地方。
她的行李箱还在桌下。老刘的搪瓷缸,却不见了。
她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开电脑。
“小苏。”
李姐的声音响了起来,尖利,清脆,充满了底气。
苏晴抬起头。
“去,”李姐用下巴指了指角落的开水壶,“把开水打满。没眼力见吗?等我教你?”
这不再是第一天的“提点”,这是赤裸裸的、对“失败者”的命令。
苏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她拿起水壶,走了过去。
她刚打完水回来。
“小苏,”李姐又叫了起来,“我这地脏了,看不见?昨晚谁打翻了茶水,弄得满地都是?”
她故意把脚边的(根本不存在的)污渍踢了踢。
苏晴沉默地放下水壶,拿起(根本不归她管的)拖把,开始擦地。
李姐翘着二郎腿,一边修指甲,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晴在她脚边忙碌,发出了满意的“哼”声。
她赢了。
苏晴擦完了地,洗干净了拖把,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她打开了电脑。
她还有最后一丝幻想。
那份《互联网发展现状调研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