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屋子女人真麻烦!
燕北还赶走杨氏一行人后,跟着进卧室见到照镜端详的时鸳,她脸上的巴掌印,简直触目惊心。
“柳算盘打的?”
时鸳垂眸,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朝他点头。
他纵使再厌恶她,也断然不会因此而觉得快意,不满与热血瞬间上头,吼道:
“我就说他最混蛋!就是你现在境地,若在千霞……”
“燕北还!”
他心直口快地为自己叫屈,却更口无遮拦,她冷声拦下。
燕北还知道自己失言,问过尺蓝柳羡仙在何处,转身出去。
而柳羡仙打发走了韩寂阳后,从游廊侧门回到裁月居,急着去找她,却在半道上,被燕北还拦了下来。
见他一脸冷峻沉稳,却也尽显武人粗粝之气的神色,柳羡仙淡道:
“有事?”
燕北还义正言辞道: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该打她。”
他心虚低头,掩下愧色,右手上的隐隐痛感,依旧清晰无比,但燕北还断然的介入,让他不免警觉起来。
他冷眸一抬,靠在椅背上,冷笑道:
“那你想捆了我,带她远走高飞?”
燕北还哼了一声,方才被怒气压制的不修边幅,立刻活泛了起来,不满道:
“我和她说了什么,你都一清二楚,你怎么会放她走?她如今所有东西都是你给的,这苑中,你当众打她,自然有人跟着落井下石!她不让我动你,但——我可以动别人。”
柳羡仙没理会他的威胁,只在无尽担忧之下,望向上前回话的护卫,得到了答案。
“二夫人来过,带了人要调教时娘子。”
无比愧疚如潮水般泛滥,如果他在看到韩寂阳回城的消息时,能多思虑一番,就能知道他可能会上门,就不会发生那一幕,更不会让她受人欺凌!
那时,他满脑子都是她和竺澄的话,无暇思及其他,他低头看向手中的九枝青脉盘。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燕北还轻蔑地哼了一声,满面不信,但还是侧身让出了路。
当经过他面前时,柳羡仙抬手示意哑叔停下,稍转头,余光看向他,平静、郑重地低声嘱托道:
“若有,劳烦燕兄下手时,留半条命。柳家的人,我来杀。”
随后,眉头皱得更紧,他心急地向主卧而去。
闻言,燕北还瞪大了眼睛,望向他的背影,满心奇怪道:
这柳算盘什么时候如此上道了?
待柳羡仙回到主卧内,只见坐在梳妆台前的时鸳怒意未减。
吩咐哑叔取消肿的药膏,而他自己推动轮椅到她身侧。
凝视她肿起的脸颊,所有的愧疚托举起沉重无比的心疼,他克制着小心翼翼的颤声,问道:
“还疼么?”
自他进来,时鸳就没正眼看他,平静狠厉的眼神看向镜中的自己,以及进入镜中的他。
即使知道是因为韩寂阳的突然出现,他才有此“权宜之计”,但若就此揭过,还要体念感激于他,她就不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慕鸳时!
询问声方落时,啪——这一声响亮清透。
她扬起左手,反手一个耳光,准确无误地打在了柳羡仙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