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超市后,她又单独把斯内普拉到一边讲了些什么。罗萨利亚猜测可能是一些和青春期有关的性别教育吧。
哎——一个人拉扯两个异性小孩的妈妈真是不容易。她抱着自己的卫生巾心想。
这么一折腾,回到蜘蛛尾巷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或许是因为这段经期的插曲,返程的整段路,艾琳夫人都对她表现得十分亲密。她一直牵着罗萨利亚的手,絮絮叨叨的话也明显变多,直到进门之后,才不得不放开罗萨利亚,转身去厨房加热晚饭。
坐到餐桌边后,罗萨利亚打量起四周,她敏锐地发现室内的环境比他们走时干净了许多,也多了一些东西,比如,玄关处的木头鸟架。艾琳夫人的渡鸦阿里奥特此刻正在上面梳理起羽毛。(2)
艾琳夫人端着热好的晚饭回到餐桌上时,注意到了两个孩子的视线,于是慢吞吞解释起家里的变化。
她语气里满是无奈和尴尬:“托比亚……其实还没回来。这事说来话长……他很讨厌渡鸦,你们走后,他一直希望我能用魔法驱赶它们。我说我不能使用魔法,这是违法的,还会被其他麻瓜发现。当然,其实我也不想……”
艾琳夫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手指更是蜷缩在胸前:“好吧,我确实偶尔也有点……觉得托比亚有点烦,因为他老弄脏客厅和厨房。所以,我就做了一个鸟架放到了门口,这样他就不会在楼下待太久——他受不了了,不久前换了一份农场看守的工作,不怎么回来住了……我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她的视线又转向斯内普,就仿佛自己刚刚为孩子树立了什么不好的形象那样。
而斯内普的眼睛亮亮的,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并不。”
闻言,艾琳夫人轻轻地说:“我还以为……你会不太高兴。”
罗萨利亚问:“艾琳夫人,你为什么觉得西弗勒斯会不高兴?”
“……因为——不行,我觉得我不能说……”艾琳夫人瑟缩一瞬。
但罗萨利亚怎么会放过能让这母子俩沟通的机会,便故意撒娇道:“可以说,您什么都可以说,我想听,快说嘛。”
艾琳夫人的目光在两个孩子间徘徊不前,她深深呼吸,仿佛终于攒足勇气,说道:“我觉得……我应该承担起维系家庭和谐的责任,可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而且我现在还在……还在驱赶西弗勒斯的父亲——我以为,没有哪个孩子会想要这样一个母亲。”
斯内普停下了所有动作,一动不动地望着艾琳夫人。
他脸上有困惑,但更多的是茫然,就仿佛艾琳夫人刚才说了另一门语言一样。而艾琳夫人显然也无法读懂斯内普现在的状态,她的脸色正渐渐衰败成苍白。
“我从没这么想。”终于,斯内普说道。
艾琳夫人颤抖着呼出一口气。罗萨利亚也心中一松。
“是啊,西弗勒斯才不会这么想的呢。”她紧接着说道:“我们都觉得您现在这样更好,您做的已经够多了。”
斯内普抿着嘴点点头。
终于,艾琳夫人的嘴角一扯一扯地勾起来了。罗萨利亚看得出来,她等待这份来自子女的肯定已经太久了。
其实,他们母子但凡有一方是主动沟通的类型,彼此也不至于相处得像陌生人一样。罗萨利亚欣慰又无奈地想。
晚饭过后,三个人一起整理和清洁餐具,趁斯内普去擦餐桌的空隙,艾琳夫人悄悄叫住了正手握两三把刀叉、跟卡住的碗柜较劲的罗萨利亚。
“孩子。”她把洗碗布拧干,眼里闪烁着光,说:“谢谢你。”
“这没什么。”罗萨利亚笑了笑,同时,她手下的碗柜不堪重负地发出一声呻吟——但好在是被完整地拉开了。她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垫起脚把刀叉摆进去,却忽然听到艾琳夫人小声地说出一个“不”字,道:“我不是说家务……我是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也没有勇气和西弗谈论这些,是你一直在鼓励我……我能看出来的。”
“我感觉——我很幸运。”
“从很早以前我就想说——你是一个这么聪慧、这么懂得关心和引导别人、这么早熟的女孩,”艾琳夫人轻轻地把碗柜关上,说道,“你在来这里之前,一定吃过很多的苦。”
罗萨利亚仰着脑袋,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