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翊尘立刻半蹲下身,一手扶住徐七千的肩膀,低声而急切地问:
“七千!听到什么?从哪里传来的?”
徐七千痛苦地摇着头,手指用力地按着太阳穴,指节发白:
“不知道……到处都是……水里……船底下……好多……好乱……”
秦澈的心脏骤然收紧。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电,扫视着整个甲板。
乐队还在演奏,人们仍在欢笑,守夜者依旧沉默地站在岗位。一切看起来毫无异常。
但徐七千的反应,以及她和林翊尘刚才那瞬间的感知,都明确无误地表明,有什么东西,正在这艘船的周围,或者内部,被“唤醒”了。
那无形的、足以改变“氛围”的东西,正随着“海风号”驶向未知的海域,逐渐显现它的存在。
“带他回房间!”
秦澈当机立断。
林翊尘点头,一把将几乎虚脱的徐七千扶起,用身体支撑住他,迅速而低调地朝着电梯口移动。
秦澈紧随其后,在离开前,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陈怀远刚才消失的方向。
“王哲说的没错,这片大海会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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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死寂被内部通讯器刺耳的静电噪音打破。
秦澈与林翊尘出门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
“昨晚的那个风声你也听见了吧?”
昨晚那诡异的、如同无数指甲刮擦船壳的“风声”持续了半宿,绝非寻常。
“我想不只是我们……看,那些人……”
早餐时,餐厅气氛压抑。
流言在低语中传播:
顶层甲板有固定栓莫名松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摩擦过。
一个浑身古龙水味的中年富豪——霍华德·詹姆斯,显得格外焦躁,手指不停敲打桌面。
秦澈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端着培根三明治,找一个离他很近的地方坐了下来。
船长的广播适时响起,声音干涩,宣布因“异常气流”封闭部分甲板进行“安全检查”。
安抚的言辞反而像点燃了引线。
就在此时,凄厉的警报声划破空气!人群瞬间骚动。
消息很快无法压制:
霍华德·詹姆斯死了。在他的反锁套房里,浑身湿透,指缝塞满闪烁磷光的黑色藻类,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恐慌如病毒般炸开。
“湿透”、“磷光藻”、“密闭空间”——每一个词都指向超自然的恐怖。
人们惊恐地环顾四周,彼此的眼神充满了猜忌。
守夜者成员迅速控制场面,但他们冷峻的面孔只加深了不安。
秦澈和林翊尘退回套房。
徐七千蜷缩在床角,脸色惨白,颤抖不止。
“不是意外。”
林翊尘声音紧绷。
秦澈看向舷窗外看似平静的海面,那诡异的刮风声似乎又隐隐传来。
“它已经上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