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还是那条船,帆还是那张帆,只是风向悄悄换了频道。
船长室的桌面再也摆不下酒杯——
被几张永远带着水渍的羊皮地图霸占。
图上线条用银灰墨画成,一沾月光就泛亮,
角落标注着人类看不懂的符号(像鱼又像浪)。
每过两三天,船长就会在深夜转舵,
把灰燕号带进地图上的“空白小格”:
无风死湾
暗礁迷宫
或者干脆一片“连海鸥都懒得路过”的秃海面
然后,小艇放下去——
只载三个人:船长、塞尔、洛比(负责留守看艇)。
回来时,艇底总多一只封存百年的木箱:
一箱缺了角的旧金币
一箱泡烂但花纹完好的瓷盘
甚至一箱说不出年代的青铜航海仪
金币被船长当众倒进公共钱柜,
瓷盘分给玛琳当汤盆,
青铜仪被医师抱走,笑得比捡到金币还开心。
船员们看得眼热,也看得一头雾水:
“咱这是商船还是寻宝船?船长啥时候学会‘闻宝’了?”
伊莱亚斯把药箱扩大了一倍——
隔出两层专放“特殊标本”:
墨绿小鳞(已晾干,边缘卷成银白)
极微量血样(装在酸橙酊小瓶,标签写“样品-th”)
还有一小段透明胶质(他说是“耳鳍膜”)
他每天伏案比对,记录:
“凝血速度≈人类1。5倍,盐度耐受上限≈38‰……”
写到兴奋处,把镜片往头顶一推,
“要是能再有一管‘愈合前’组织液,我就能配出‘防水创膏’!”
于是药品消耗肉眼可见地涨:
酸橙酊、蜂蜡、煮海水、甚至朗姆(当清洗酒)……
一箱箱往尾舱搬。
船员以为大家在“集体养生”,
只有塞尔知道,那些东西一半进了医师的标本瓶,一半进了夜色里的海水。
白天,塞尔仍是“万能杂役”:
帮玛伦削酸橙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