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阴差阳错,原本他就希望和路迟忆组成一队,后者在前面大杀四方,他在后面一路躺平,自此走上参苓大会的巅峰,微风不燥,一切水到渠成正正好。
路迟忆并不欣喜,道:“此妖如何分?”
“我六你四怎么样?毕竟是我们先瞧见的!”段云挑眉单手揽过路迟忆,不想被后者淡淡躲了去。
他习以为常,叉腰道:“在自家师弟师妹面前也这般让我下不了台,真是不近人情,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说没就没。”
路迟忆不含温度看向他,庹经年却道:“你六我们四?强盗也不过如此。”
段云极不明显的瞪了眼这个同自己一起长大的死冰山,内心腹诽,有了师妹忘了兄弟,哦不对不对,是你的师妹,你的师妹!!
真是何苦来哉!
“什么强盗?本来就是我们先看见的!那妖还受伤了,流了一脑门的血!我们七你们三还差不多!”
张大禹呛声,有段云在左为他撑腰,丝毫不畏惧眼前二人,即使这二人曾在三年前一人让他在宗门斋堂颜面扫地,一人让他数月卧床不起。
庹经年睨了他一眼,无波无澜道:“那你可知那妖头顶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段云见她轻描淡写的望向张大禹的头顶,心下雪亮起来,害怕自家堂弟的脑上长出一个血洞,他忙将张大禹拉退半步。
不生不熟道:“原来是吴师妹的手笔,厉害厉害。不如我们四你们六,你们看这样成吗?”
“不成!”张大禹跳脚出来,如吃大亏被人踩尾一般。
“大人说话,有你的说话的份吗?”段云给了他一巴掌,故意没打着,自然不轻不重不痛不痒。
张大禹哼了下,瞪了眼庹经年,“我们不是一般大吗?她算哪门子的大人!”
三年不见,还是没长进,一点就炸像个火雷。庹经年视若无睹,道:“我们一成也不要,送命的活我可不干。师兄,咱们出境吧。”
路迟忆距她一尺远,被她拉住手腕往出口处走去,言行举止间不逃也不避,宛若换了一人。
段云心叹,美人描花钿非但不躲还愿意,他这兄弟真是遭殃了!恐怕被溺死了也甘之如饴,要问溺的是那条河道?
答曰:爱侣之河!
两人尚在近处,走得不远。
“等等,齐心协力办大事不好吗?非要将场面闹得这么难看。”段云一咬牙抹了把不存在的虚汗,继续道:“路迟忆你这个死木头,螳螂山一事——”
段云脱声扬气的捂嘴大吼,尾音气吞山河连绵不绝,肺活量略输海中巨鲸,惊飞方圆几里的不知名鸟兽。
张大禹从旁捂住耳朵,眼现敬佩,竟不抬腿远离他一步。
路迟忆忽地定在原地,庹经年回眸看他,惑道:“师兄,怎么了?段师兄现在犯了疯疾,咱们还是赶紧走的好,以免祸临己身。”
刚说完,身后又是一声难听的鬼吼乱叫,狮吼般:“路—迟—忆——”
路迟忆道:“他犯了病,我自然得救。”
庹经年见他一脸冷肃,不像作伪,自然而然认为他当了真。
摆手道:“救什么救?我方才开玩笑的,咱们赶紧走吧。他要是真的有病,就应该去医馆瞧瞧而不是在这秘境里大吵大闹。有张大禹这个远方堂弟在,还会照看不了他吗?”
段云不肯罢休,阴魂不散的声音飘来:“螳—螂—山——”
路迟忆轻轻松开庹经年的手,情绪不明道:“要救。你先走,别等我。”
庹经年:“……”螳螂山是有什么人在?最好是发生过什么惊天秘闻,不然她宰了段云这厮。
见他们折返回来,段云这才悻悻然闭上了嘴,跳上一根嶙峋枯枝之上,拉着张大禹暂作盾牌一用,避免这师兄妹二人突然齐齐拔剑发难。
路迟忆压下情绪,道:“带路。”
庹经年蹙着柳眉,嘟囔道:“泼猴!癫公!泼公!疯子!”
“走咯!”段云大喇喇跳下枯枝率先开路,背影风度翩翩,脚步巧生微风。
张大禹见他跳下枯枝便心痒难耐,也想像他一般一蹦两丈高,踩上去威风一把,谁知还未跳上去这枯枝便咔擦断掉了,引得他反应不及,险些倒栽葱去。
“站稳了!”庹经年拿剑固在他浑厚的背上,见人站直以后又一剑柄将他拍开,无语道:“别挡道碍事,要耍帅到别处耍去。”
“……”
四人一路穿林,寂静无声,越是深入,其间妖气越是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