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凿凿,诚惶诚恐。
庹经年应声点头,话说到了这份上,她也不好强人所难。
只见她双手环胸,老神在在的道:“行吧,那你便和师姐去玩吧,玩得开心,路上注意安全,守好钱袋子。”
久仪仁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四肢和五官瞬间如释重负,连忙逃也不是的离开现场。
天晴风好,周遭是门庭若市的哄闹声。留给余下两人的空气温热,此刻却静默起来,
路迟忆伸出食指抵住庹经年逐渐靠近的身体,试图抵抗:“别看我,我是不会去的。”
“除了师姐的身家,进这种地方就你的钱袋够格了。师兄,此时负隅顽抗未免太过冷漠无情。”庹经年仰头看向他,双手乞求我见犹怜。
路迟忆始终不看人。
“富家公子?路师兄?师兄?路迟忆?你就行行好,陪我去见见世……咳,陪我去拿回玄石吧。”
“你是女子。”
“那又如何?我也可以是男子。”
路迟忆似是不可置信,冷静重复道:“你是,女子。”
“我说了,我也可以是男子,伪装对我而言自是再简单不过。”庹经年仰首看天,阳光正盛,催促道:“天快黑了,师兄,机会可不等人,该行动了。”
许是她投去的视线太过热烈直白,路迟忆几不可闻的敛目,他道:“仅此一次。”
庹经年勾起嘴角,心想事不过三,下次的事下次再说。
“出发置办衣裳去咯。”庹经年二话不说就将灵盘塞进他手里,一步一回头的朝成衣铺子走去。
“哎——进入芳草楼,小心为上,七仙醉日最易发生怪事!”灵石铺老板拿着钱袋在身后扯着嗓子提醒。
庹经年拉着人乔装打扮费了半个时辰,随后才大摇大摆的来到芳草楼。恰逢七仙醉日,楼内人多嘴杂最好探听消息,她将这朵雪莲安置好以后这才四处去招摇。
厢房内,茶水被庹经年消耗殆尽,各色糕点倒是没动半分。
路迟忆终于忍不住出口:“进来找小官便罢,为何要扮作这副模样?”
庹经年扶着肚子腹诽:什么叫进来找小官?她是来办正事的好不啦。
“要不是束胸对身体不好,我至于搞这么个油腻腻的肚子吗?”庹经年为自己辩解。
闻言,路迟忆视线忍不住又瞧了那假肚一眼,面色如落日余晖一般沉了下去。
庹经年洋洋自得的拍了下圆球肥肚,继续道:“我都进芳草楼了,凭什么要扮作清风霁月小郎君,那样子岂不便宜他人!这不,你方才就被人盯上了,恐怕一会儿还得麻烦我抽出身来保护看紧你。”
清风霁月的路迟忆:“……”
庹经年欠兮兮的笑着,眼眸像轮盛了柔水的弯月,“我就是要将自己装扮进这副油腻贱嗖嗖的壳子里,既能欣赏俊美小官,又能让他们对我退避三舍,何乐而不为!”
路迟忆显然被吓得不清,庹经年的口吐之词将他震得哑口无言。
如果笙声和久仪仁在这的话,估计会恨不得即刻启程御剑回扶月宗梅花亭,抓住落巽宽松带泥的衣袍,字字泣血的说:师叔,师妹好像被我们亲手养歪了。
庹经年撑着桌沿向右挪了一寸,靠近路迟忆道:“这就叫一举两得,出门在外闯江湖嘛,保护好自己最要紧,谨遵师尊的每一句教诲。”
她白净的脸颊被特意化得黄不溜秋,花白的长眉和胡须生硬的挂在这张脸上,二者随着她雀跃的表情开始些微摇晃,却又不至于摇摇欲坠。
总的来说,目前能让人稍微看得过去的只有她那双神采奕奕的棕眸和直挺英气的鼻子。
路迟忆身体紧绷,到底有些不忍直视的别过头去,好像被某个大腹便便之人骚扰了一番。
见他转过头去,庹经年不由得兴味阑珊的“啧”了声,路迟忆又不是小官她难道还会挑逗他不成,彼此都知根知底的,怎么突然对她避之不及了,方才在楼下可不是这样的。
“情况如何?”
见他提起正事,庹经年这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