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只屏幕已经碎裂的手机。
裂纹像一块块碎玻璃,割裂了屏幕上她小心翼翼维护的,那个属于声音的纯净世界。
“不是的,我没有勾引他。”她的声音弱了下去,眼眶开始发热,“我只是他的。。。。。。私人助眠师。”
“助眠师?”短发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拔高,引得更多视线投来,“什么助眠师有资格当沈家太子爷的女伴?我看你是专门负责床上助眠的吧。”
“你别血口喷人!”舒也气得浑身发抖,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她们说的那些话,好多她都似懂非懂,可那股子恶意却清晰地钻进心里,堵得她难受。
“我们血口喷人?”江曦身旁那个一直没作声的卷发女人忽然上前,伸手狠狠推了她肩膀一把。舒也猝不及防,踉跄着向后跌退了两步。
“装什么白莲花?从没听过你这号人,刚才在大厅,可是你亲口说沈总是你的男人。真够不要脸的,耍这种心机搏上位。”
“沈家数一数二的江市豪门,你一个擦边主播,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轮得到你这种货色?”
“这种妄想攀高枝的捞女我见得多了。我看她就是来捞快钱的,把沈少当冤大头罢了。”
一句接一句的嘲讽辱骂,如同冰冷的石子,劈头盖脸砸下来。舒也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活了几百年,何曾受过这般直白又恶毒的羞辱。
她不懂“白莲花”“捞女”具体是什么意思,但那字里行间透出的鄙夷和轻贱,却沉甸甸地坠在她胸口。
委屈如同汹涌海潮,瞬间冲垮了堤防。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视线。
“我没有。。。。。。我不是。。。。。。”她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下意识地往后退,趁着她们说话的间隙,猛地推开人群,低着头朝洗手间的方向跌跌撞撞冲去。
砰地一声,她撞开女洗手间的门,反手锁上最里面隔间的门栓,身体顺着门板滑坐在地。
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洇入一片落粉。
“呜呜。。。。。。她们凭什么这么说我。。。。。。”
她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抽一抽的,“我明明只是直播助眠,明明没做错什么。”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善意会招致如此大的恶意,为何简单的行为会被扭曲成不堪的模样。
缠着沈初尧?她才不想跟那个冰块脸绑在一起。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契约,她早就开着自己的理疗馆,逍遥快活去了。
“都怪沈初尧!”
舒也抹了把眼泪,越想越气,对着门板小声骂起来,“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人这么骂。要不是那个破契约,我根本不会来这里,也不会被她们当成坏人。”
“你这个冰块脸。自己招惹了那么多桃花债,却要我来替你挡着。结果我在这里挨骂受辱,你倒好,在里面谈笑风生!”
什么白莲花,什么捞女,那些污言秽语她似懂非懂。至于攀高枝?在她漫长的生命里,王朝更迭如过眼云烟,他沈家不过是其中一朵浪花,有何可攀?
“沈初尧,你个混蛋。。。。。。”声音哽咽着,带着哭腔,“你若早点出来。。。。。。我怎会。。。。。。怎会任由她们欺负。。。。。。”
她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小声骂着,嗓音里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像只被雨水淋透的小猫。
眼泪哭干了,眼睛红肿着,心里的委屈却一点没少。
她蜷缩在隔间里,觉得自己特别可怜。
明明是尊贵的上古祥瑞,如今却沦落到这步田地,被几个凡人肆意污蔑,只能躲在厕所里偷偷掉眼泪。
要不是怕暴露身份,她早就该让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见识见识。。。。。。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知过了多久,隔间门被轻轻敲了敲。
舒也吓了一跳,以为是江曦她们追来了,连忙擦干眼泪,警惕地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