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别天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你知道你现在做的事,可以要付出的代价吗?”
“顾家被彻底踏平,从此在西南道销声匿迹。不过便是如此吧。”顾剑门笑道。晏别天眯了眯眼睛:“你不在乎?”
顾剑门依然带着嘲弄的笑意:“为何要在乎?我顾家生于危难,后连盛三代,在西南道从来只坐第一,不坐第二。我兄长为何父母俱丧后十六岁独掌大局,历尽艰辛,呕尽心血。我为何年少时离家千里,奔赴天启学艺。我们顾家又为何以商成名,却以武护名?”
“这凌云公子不愧一个‘狂’字。”苏暮雨感慨道。
顾剑门的声音越来越响,以至于满堂之中,再无他人敢言,只剩下他的声音在回荡。
“只为了不妥协!不对任何人妥协!不对任何事妥协!”
晏别天不再多言,只是淡淡地瞥了顾五爷一眼。
顾五爷骂道:“顾剑门,你一个人死,不要拉着我们整个顾家!”
顾剑门左手轻轻一旋,长剑举起,对准顾三爷:“五叔,你不配做我们顾家的人!”
“你大胆!”顾五爷怒斥道,“你真以为你还是那个有哥哥庇护的二公子吗!”
“五叔你错了,我早就不再需要哥哥庇护了。另外,你真以为顾府真的已经听命于你了吗。你知道,有些人生来便是做家主的,因为家族里的人都听他,而我兄长便是这样的人,而我,便要传承我兄长的意志。”
顾剑门将长剑举过头顶,怒喝道,“我顾家儿郎听着,现家主顾洛离死于非命,顾府誓报此仇,不死不休!”
“誓报此仇,不死不休!”
在正厅的角落里,在首座的宗亲中,还有门边的护卫,甚至年迈的老管家,同时跟随顾剑门发出这一阵怒喝。他们同时站了起来,拔出了藏在手上的长剑。
厅内众宾客见状为之骇然,纷纷避让。
原来这段时间里,顾剑门是故意示弱,故意让他们以为自己真的被软禁了,以为顾家在顾洛离死后就已经垮了。然而顾家从来都没有垮,在顾洛离死后,顾家所有的人,都已经忠心于顾剑门。
这才是顾家之血的传承!
“反了……反了!”顾五爷惊骇万分。
顾剑门走到了顾五爷的身边,长剑举起,落下。转瞬之间,出剑奇快,堂中之人有一大半甚至都没有看清他的出剑。然后,顾五爷的脑袋就摔落在了地上,带着死前那不甘的眼神。
“只能做池鱼的人,却妄图做那惊龙。”
顾剑门提着带血的剑,在众人的目光中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那座棺材边。顾洛离依然安静地躺在棺材中,闭着眼睛,仿佛只是睡去了,但是嘴巴那里却鼓鼓的,似乎含着什么。顾剑门愣了愣,望向百里东君:“百里小公子,多谢了。”
“凌云公子客气了。”百里东君朗声道。
正当两边剑拔弩张之时,又来了几人。
一位虽然满头白发却面目如玉的年轻人,身边另外一个一袭紫衣的年轻人站在屋顶上轻轻地挥着折扇,还有五名穿着黑袍斗篷的人,为首之人身形魁梧,一双手却惨白枯瘦,整个人看上去好像一具被套在巨大斗篷里面的骷髅。
“动手!”黑衣长老沉声道。
白发剑客手持一柄玉剑,径直对上了墨晓黑,紫衣剑客则对上了雷梦杀,顾剑门则是直奔晏别天而去。
苏昌河和苏暮雨见到这伙人出现,顿时感觉不太对劲,“没想到,域外之人也参与其中,不对,他们能应付过来吗?”
“可以,远徵已经过去了!”
“我的天,远徵弟弟什么时候走的!他最近这动静是越来越小了。”
“在你看戏的时候,那伙人一出现他就过去了。”
“好吧,这场戏可越来越有趣了,那黑衣老头应该是冲那百里东君去的。不过,有远徵弟弟在,他可能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