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轻轻将林雀河的手放回被窝里,又给他们盖好被子才离开。
经过昨夜的风雨后,气温开始回升了。
余怀忘已经盯着药五分钟了,却没喝一口,原因无他,只是药看着一团黑乎乎的,实在难以下咽。
许椿已经洗好碗了,让林雀河盯着他喝完:“雀河,小余喝药有点难心,把他看住,麻烦你了。”
余怀忘小心观察着林雀河,他正淡淡地盯着自己。
已经五分钟了,余怀忘一副痛苦面具,哥哥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怎么这么老实,说盯真盯。
林雀河的眼神都快把余怀忘烧出个洞,余怀忘没招了,眨巴眨巴眼睛,企图用可怜收买林雀河。
林雀河动了动,就在余怀忘以为有戏时,他却换了个姿势继续盯着余怀忘。
余怀忘:“……”
简直就是恩将仇报!他帮哥哥说话,哥哥还逼他喝这么苦的药!
没办法,余怀忘看着他那副“不喝我就不走”的样子,无奈凑着喝了一口,苦涩的药瞬间席卷舌尖,飞速咽下去,他苦哈哈地吐出舌头
又苦,又酸,又反呕,他实在是想不出其他词语形容这个药了。
正低头缓解着,一块糖进入了他的视线,抬眼便对上林雀河用平静的眸子。来不及细想,他接过拆开糖纸,一口塞了进去,甜津津的味道才使他回神,刚想吐槽的话全部憋回了肚子里。
有了糖,余怀忘干脆就一点点喝下去了。
看他喝完,林雀河才移开了视线
“小心眼哥哥!真老实!”余怀忘放下了空碗,愤愤地嚼着糖。
“喝药,才能快点好。”林雀河的“药”字几乎是挤出来的,但还是平稳住呼吸,耐心地解释着原因
喝药,才能好,才能让他们不嫌弃自己。
看到林雀河一点点黯淡的神情,余怀忘还以为他把自己的话当真了,忙摆手解释:“我没有说你的意思,哥哥,你……不要伤心了,给你吃糖。”
余怀忘胡乱塞了颗糖给他,林雀河怔怔地看着手忙脚乱的小孩,望着递来的糖,他缓缓伸手接过。
“我们去小区玩吧!小区里有很多好玩的。”余怀忘转移了这个不开心的话题,拉上林雀河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林雀河小心地攥着那颗小小的糖。
吃糖,就不苦。
余怀忘才到小区,小小的游乐设施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同龄的人,余怀忘拉着林雀河往里面凑
小孩子们也在一起玩,余怀忘很快加了进去。
林雀河第一次和人一起玩,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不过其他人也没计较那么多。
正当他们玩得尽兴时,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和平
“林雀河!”
那人精准无误地叫出了林雀河的名字,林雀河愣住了,抬头看向声源处,熟悉的装扮让他呼吸一滞——这是曾经带头孤立他的人。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血色尽褪,勉强撑着桌子才站稳
其他人疑惑地看向说话的那人,那人走过来,连续补刀:“我还说怎么这么眼熟,真是倒霉,搬家都能碰到你,怎么换家了呀?是爸爸妈妈不要你了吗?也是,像你这样的人,谁会要你啊?”
其他人探究的目光扫向林雀河,林雀河只觉全身血液倒流,低头想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这一道道灼热的目光,烫得他难熬,脑袋竟又隐隐作痛起来。
“诶,我跟你们说,他是有情感障碍的,就是一个分不清表情的怪物。”
林雀河不愿承认的伤口就这样血淋淋地被剖开,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神经
即便如此,他却再也哭不出来,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是一个怪物。
“你谁呀?”一道声音打破诡异的氛围,抬头望去,余怀忘懒洋洋地开口
“我?当然是他以前的同学了。”那人瞥了余怀忘一眼并未多说什么,“怎么?”
“拿这种事去嘲笑别人,你很有礼貌吗?”余怀忘吵架时整个人像换了气质一样,全然不同往日,但这也是他第一次吵架,略显生疏。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那人一脸不屑,双手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