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罚她去跪祠堂,不许吃饭。
比起身体上的疼痛,心理上更甚。
母亲虽疼爱她,却软弱,无能为力。
唯妍汐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到七岁,直到金氏从怀乡老家回到帝都。
每一次受伤,唯妍汐想到的并不是疼痛,而是恶心,害怕,应激,怕自己变成没人要的怪物。
言春从小跟在唯妍汐身边,知晓唯妍汐的经历,除了心疼无能为力,现在小姐终于逃出来了。
言春只能一遍遍的抚摸着唯妍汐的后背安抚她,唯妍汐紧紧的抓住言春的衣角,仿佛回到了那段梦魇灰暗,无人救她的日子。
缓去好一会,唯妍汐趴在言春的肩膀上睡着了。
到了晌午,唯妍汐醒了,又恢复正常,成为那个杀伐果敢,端庄儒雅的当家主母。
唯妍汐衣着翡翠烟罗华锦衫,梳着朝天髻,插着银鎏金珍珠桃心步摇,简约儒雅而不失端庄,耳戴象牙雕云纹耳坠,颈戴珊瑚珠嵌八宝璎珞。
象牙称的皮肤异常白皙,八宝璎珞在长脖颈下熠熠生辉。
唯妍汐整理了一下鬓角,把随身携带的青玉雕莲粉罐坠于腰间,杨柳细腰,堪堪一握,引人遐想。
唯妍汐手写了许多平安福:愿君步步高升,长命百岁。
愿君心似我心。
愿君无忧,百无禁忌。
愿繁华落尽,与君老。
。。。。。。
深红镶金边的几百个挂牌上写满唯妍汐对凌昕晟美好的祝愿,挂牌底部垂着流苏,坠着铃铛,唯妍汐将它们挨个挂到凌昕晟院中的海棠树上,风一吹,树影摇曳,声音清脆,宛若暮色精灵在歌唱。
又缠着院里的老嬷嬷教她折兔子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直到傍晚才堪堪折好一只她略微满意模样俏丽的兔子灯。
点燃灯芯像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匍匐着等待时机。
唯妍汐将其他人折的不同的小动物彩灯悬挂于凌昕晟的院落的走廊上,一眼望去,排排整齐,活灵活现的小动物在悬梁上送福,给凌昕晟寂静空荡的院落增添了许多人间烟火气。
唯妍汐穿着貂皮披风,手中拿着兔子灯,搓了搓冻红的指尖,轻轻哈气,兔子灯的火焰在冷风中跳跃。
凌昕晟看着时间,约莫着花灯会要开始了,唯妍汐应该已经出发了,他这才出书房门。
却没想一出院落便看到了那系满红绳的海棠树,单檀推着凌昕晟到海棠树下,凌昕晟伸手捏住摇晃的挂牌,挂牌上是少女娟秀板正的自己写给对他的祝福,大胆的对他示爱。
凌昕晟心里有一丝的诧异和一阵的柔软,让单檀去书房拿笔,亲手在最隐蔽的祝福牌上填了一句:所得皆所愿。
凌昕晟从书房出来的一路上,头顶全是小动物花灯,每一个都精致可爱,可见用心程度。
黑暗中,一点星光向他的方向移动,很慢,像小跑,带着光,一步一步的向他奔来。
单檀警惕道:“谁?”
走廊侧影的烛光照到唯妍汐的身上,宛若翩翩起舞跌落凡间的仙子,跌跌撞撞的奔赴向她的人间。
唯妍汐站到凌昕晟面前气喘吁吁,小跑过来面色潮红,鬓角沾了些许风霜有些湿润,眼神真挚,笑意盈盈的看向凌昕晟:“夫君,抓到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