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站的不算近,大约两米距离,在这天寒地冻下,一股酒气沿着冷空气四处逃窜。
说实在的,柯惟已经站不住了,这天不是一般的冷。天上还飘着雪花,悠悠荡荡的落在他的羽绒外套上,柯惟从脚底开始发凉,耳朵冻得刺疼,他里面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却始终抵挡不住寒流的无孔不入。
不过比起自己,赵越辞身上就穿着板正的黑色西装,看起来薄的不能再薄,商场内有供暖设施,他穿那样还算凑合,但现在是冰天雪地的室外,再继续耗下去说不定会出人命。
“柯编剧怎么这么小气,我难道自己不懂怎么联系他们?只是既然可以直接搭个顺风车,那又何必麻烦他们跑一趟,你说是吧?”他振振有词、毫不客气的说,身体却产生正常生理防御反应,打了冷颤。
厚脸皮的程度有待考量。
柯惟拿起手机:“抱歉赵总,我跟您不顺路,您不想麻烦您的助理司机,但您麻烦到我了”
“不如我替您打个车吧?”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您您您?柯编剧,我有那么老吗?”赵越辞悠悠问。
再次相逢以来,他的每一声赵总跟每一字敬语都在划线切割,将一切有可能的关系都拒在合作之外。
柯惟似是没听见他的话,开始低头要打车。
这车还没打到,柯惟抬头一看,赵越辞已经没了踪影,他下意识环顾一周,瞳孔倏地缩小,眼皮一跳。
赵越辞迈着步伐正走向车流湍急的马路边缘,柯惟几乎是脑袋空白的跑上去将他拉离路旁,随即带着些愠怒的将他扯开,松手时赵越辞脚不稳的踉跄了一下,进而跌坐在地。
柯惟:“……”
他确定自己使的劲并不会太大,这是明摆着的碰瓷。
“别装了”柯惟冷开口。
“你是想死吗?跑路边过去?”柯惟又面无表情的问。
赵越辞的双手已然被冻得通红,就连肩部也在控制不住的颤栗,睫毛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几片雪花,跟随着他眨眼的动作发抖,显得摇摇欲坠,紧闭着的唇带着病态的白,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柯惟凝眸,站在原地吐了口气。
赵越辞略显狼狈的撑着地站起身,他拍了拍手心上的雪,口袋的手机却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柯惟又看着他弯腰捡手机,关节处被冻得通红,掌背上冒出紫红色血丝,指尖微微颤颤。
“不劳烦柯编剧了,我到那边拦一辆出租车就好”,水蒸气遇到冷空气,赵越辞说话间吐着白汽。
柯惟看不出他是真醉还是假醉,只不过让这么一个疑似在耍酒疯的人独自待在马路旁有失妥当。
“我给您打辆车”柯惟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赵越辞将手机拿在手里,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不用了”,他忽然出声。
“既然柯编剧那么不情愿,那我自己走回去”说完,他抬脚就往外边走,一副真的要徒步离开的样子。
柯惟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思索片刻后,柯惟忽地开口:“你这演技有待考量”
赵越辞驻足。
柯惟继续说:“我没时间陪你演戏,要么我联系谢助理,要么我给你打辆车”
“你自己选”
商场外流光四溢,柯惟看着那单薄的背影,忽觉那冷峻的侧脸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很快那抹笑就消失了。
“行吧!你联系谢助理吧!”或许是觉得被拆穿了,赵越辞又反身折回来。
柯惟冷瞥一眼,转身给谢助理打了电话。
“谢助理,赵总一个人在金易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