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家里那边,她都提前沟通好了,没人会让他难做的。
过了半天,徐轻筠又给他量了一次体温,段云今本来睡着,她这一碰又醒了过来,“小筠……”
“怎么了?”
他没什么话要说,只是一睁眼就看到她,莫名奇妙就想叫一叫她的名字。
“没怎么……”他说,“就是喜欢你。”
徐轻筠笑了,亲了亲他的嘴角,“我也是。”
她的姐妹兄弟中来接机的人不少,也许是徐景旦在这个家里的位置举足轻重,她作为儿女也一并受重视。
段云今也没想到,一下飞机竟然有五六个人等在登机口,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全家也就这么多人。
B城比A市还要偏北,也更冷些,徐特荔接过徐轻筠手上的行李箱,“姐,你们可真够慢的,快给我冻死了……”他看见段云今,又说:“这是姐夫嘛?”
“不然呢,快问好。”
徐特荔很开朗,从善如流地说了一句:“姐夫好!”
段云今又开心又有点尴尬,他第一次见徐轻筠的家里人,还有她这个弟弟。
“你好。”他说道。
“爸他们呢?”徐轻筠问。
“嗐,这不是听说你要回来了,都在家里忙活年夜饭呢,”徐特荔说,“我们都没有这待遇,你不在家,爸一过节就包韭菜馅的饺子,快给我吃吐了。”
“那可不,”另一个女孩说,“筠筠姐都多久没回来了,念念一直惦记你呢。”
“云今,这是我两个表妹,徐霜月、徐嘉南,然后,这是我舅舅家的妹妹和弟弟,林星哲和林禾,这是薛维维,我小舅家的弟弟。”
她给段云今介绍了一圈儿,段云今也没大记住,他们挨个叫姐夫,他就一直在尴尬和羞赧之间徘徊。
“走吧,别让他们等着急了。”徐轻筠道。
徐特荔推开门,“妈!我姐回来了,还有姐夫。”
他又尴尬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尴尬的,但还是……
这是他第一次见徐景旦和吴淞,似乎大家都有点儿无所适从,吴淞道:“筠筠,你俩刚到,先去歇着吧,一会儿奶奶来了就吃饭。”
徐轻筠带他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但房间里还是一切如常,就连她随手贴在书架上的包装纸都没被撕下来,大概是吴淞以为她还有用,就让保姆留着了。
“你家……”段云今想了一会儿,“人还真多。”
徐轻筠笑了笑,“昂……这是还有人在奶奶家,没过来呢,等晚上我妈的弟弟妹妹都过来了,人就更多了。”
他俩刚说了两句,门口就有人敲门,“小姨,我可以进来嘛?”
徐轻筠打开门,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她有些怯生生的,不大敢和段云今直视,只能目不斜视地看着徐轻筠,“小姨,我的卡你有带吗?”
她一说这茬儿,徐轻筠才想起来,她从行李箱里拿出两个纸盒,“当然带了,还有……”她又掏出一个红包,“喏,小姨给的。”
小女孩很大声地谢谢,拿着盒子出门去了,还没等一会儿,外头的徐特荔又道:“姐你也太不地道了!你给念念包一千的红包,我怎么没有啊?”
段云今听笑了,还没等徐轻筠回答他,吴淞又说:“你都十八了还跟念念比,行了,爸给你转,你姐赚点钱不容易,少去烦她。”
徐轻筠提前和徐景旦打好了招呼,不要刻意提段云今的事,自然一点最好。
徐景旦是当地一家私立医院的院长,这两年快退休了,所以才能在家闲着。
这么多年来,她没少帮衬家里,所以无论大的小的老的少的,都默认她是这个家的大家长,徐轻筠和徐特荔在这样众星捧月的环境中长大,尤其是徐轻筠,个人能力又强,这就导致在漫长的后半生里,他们仍然可以从原生家庭中汲取能量。
所以她才能那么自信,才能那么随和与从容。
这些东西对段云今而言,是一种奢侈品,他不得不通过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人,来换取一点尊重和爱,而他拼尽全力都没能得到的东西,徐轻筠一出生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