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逐渐散开,即使是吹过的风也没那么冷了。
他问徐轻筠:下班了吗
那面回得很快:还没,方便来我公司吗?还是你在学校等一会儿,我开车过去接你?
他想着,本来就是要请人家吃饭,让人家来接反而倒显得自己矫情了,于是他回:我去找你吧
他知道徐轻筠公司在哪,上一次来这儿还是办讲座的时候。
段云今坐在一楼的休息区,看着来来往往神色匆匆的员工和西装革履的招待,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毕业后没进过社会,而是直接留校,象牙塔里的生活总让他有种活在云端的不真切感。
而在人人各司其职各安其位的CBD中,他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他正发呆时,一位年轻的招待走过来打断了他到处发散的思绪。
“打扰了,您是段云今先生吗?”
他点头。
“徐总让您上去等她,您和我来吧。”
电梯到了32层,女人敲了敲门。
“进。”
徐轻筠上身穿着一身裁剪得十分得体修身的丝质衬衫,坐在办公桌后,眼都没抬一下,“带他去休息室吧。”
等桌上的热牛奶差不多放凉,徐轻筠才把手上的事忙完。
“等着急了吧?”她说道,“项目临时出了点事儿,需要我处理一下,不好意思啊。”
她总觉得这样有点太冷落段云今,所以为自己的失礼道了个歉。
“没事,”段云今并没觉得有什么,“都搞定了吗?”
“嗯,我们走吧。”
徐轻筠带着他出门时,刚刚的女招待又帮她刷了下班卡,“徐总再见。”
一楼的门总是开开关关,凉飕飕的,徐轻筠怕他着凉生病,才和前台打了声招呼,带人上来。
“我们去哪?”
“去植庭吧。”
徐轻筠知道这家店,算是本市比较有名的一家法餐厅。
由于是星期四的晚上,所以人并不多。
一步之遥是一首很罗曼蒂克的曲子,至少在徐轻筠心中一直是氛围的催化剂。
落花有意,奈何流水无情,即便钢伴弹得再用心,无论她有多么想营造暧昧,段云今只需一开口,气氛就又变得平淡了。
实在让她有点有心无力。
倒不是说段云今有多不解风情,就是那种什么都不care的劲儿不留情面地将那些刚吹出来的粉红泡泡戳破了,好像在他眼里,徐轻筠也没有多特别,他来这吃饭也只是目的简单地表达自己的感谢而已。
等徐轻筠送他回家的时候,段云今突然想起杨晏秋的嘱咐,顿感一阵头痛,但还是开口问她可不可以把她的微信推给杨晏秋。
这种事徐轻筠是一律无所谓的,所以她很随意地答应了。
“晚安,师兄,回去好好休息。”她停下车,和他道别。
“别叫我师兄了,”段云今很认真地看着她,“就叫云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