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四个月的时候,还不怎么显怀,整个人又瘦得厉害,除了小腹有点微微凸起,甚至离远了都看不出怀了孩子。
他不愿意麻烦许炫,也不许她陪着产检,虽然私立医院全程有专人陪护,但许炫总觉得不舒服,特别是江让还敏感,说两句就不说话了。
许炫哪舍得他生气,心里即使有不满也就忍着了,她总和江让说自己现在工作没那么忙,可江让这人哪哪都好,就是有时太为她着想了,怕她担心就什么都不告诉她。
许炫很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她知道今天江让去了医院,便早早从公司出来,在医院外面等着他。
她挥手让保姆先走,自己给江让打开车门,扶着他坐进去,他的手虚虚托着腹底,问道:“你怎么来了?”
许炫一看他那副眼底发青的样子,心里便一阵酸涩,她知道江让三十六了,却因为怀孕成宿成宿睡不好。
她拿过毯子盖在江让身上,亲了亲他,温声道:“你产检我不能来?”顺手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又听见江让在后座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趁许炫等红绿灯时,手扶在她的座椅,整个人凑过去,靠近她耳边说:“我怕耽误你工作。”
许炫被他呼出的热气刺激得后背一阵麻,她松开刹车,顺着车流向前,“公司离了我一天也没事。”
江让对她语气的变化很敏感,很快听出了许炫隐藏的酸意,他问道:“怎么了?遇到麻烦了吗?”
“……没事。”
江让笑了,孩子被他压得难受,似乎动了动,他强压下那股反胃感,面色如常道:“是股东?还是下属?”
许炫才不想提许司七的名字,出于Alpha的警觉,她隐约知道许司七对江让有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提起她就恶心。
“都不是,别担心,我能处理好的。”
江让相信她,他知道许炫一旦真的搞不定,会来找他……会吗?他怀着孩子,不能事事为她打点,她还会依赖自己吗?
“怎么了?”
江让没再出声,许炫也感觉到有点不对味儿。
她把车停在路边,这条路挨着一大片竹林,比较偏僻,现在又下着雨,更是没什么人。
她打开后座的车门,借着灯光,只看见江让嫣红的眼尾,他就那么看着许炫。
“哭什么?”她坐进去,抱着江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给他擦干眼泪,怀孕时情绪很脆弱,经常动不动就掉眼泪。
他揪着许炫的领子,埋在她怀里无声落泪,车里的花香味浓得人喘不过气来,就转身拿纸巾的这几秒钟,江让的嘴唇都已经被他咬的出血了。
许炫心疼地用湿巾给他擦掉,又吻了上去,把江让锢在自己怀里,他轻轻呜咽一声,许炫问:“压到了吗?”
“没有。”
许炫才注意到,他里面穿的是一条裙子,也许是为了白日的检查方便,只在外面披了件长款外套,由于怀孕而微微鼓胀的胸部被深色的V领紧紧包裹着,随着他呼吸一起一伏。
江让有些不好意思地拢紧毯子,“别看……”
“刚刚哭什么?嗯?”
他不知道作何解释,“我……”
我害怕你不需要我了,许炫。
他没说出口,许炫又问:“为什么不让我陪你去?”
“我不想麻烦你。”
许炫脸色变了变,江让有点怕,他示好地摸了摸她的脸,轻声说:“许炫……我不是……”
“你觉得这是麻烦吗?”
“江让,你把我的话当回事儿了吗?”
“当了……”
许炫哑然失笑,“哈?你就这么当回事儿的,我说了你可以依赖我,你呢?每次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什么都不和我说,你根本没觉得我说的是对的是吧?我必须得听你的,因为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听不懂话的小屁孩,你从来不听我的,一次都没有。”
“许炫…你别生气……”他的眼泪又下来了,滴在连衣裙上,洇出一大片水渍。
“我没生气,你觉得我们这样的关系,需要用‘麻烦’这样的词吗?还是说你一直没信任过我,觉得我这人靠不住?江让,你让我很伤心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