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背后环住池央的腰,脸贴在她背上,池央一边倒水,一边摸着他的手,“家里很冷吗?手这么冰。”
“嗯。”
池央笑了笑,“真的假的?不是有加热器和电热毯吗?”
“真的。”
“你不在……这里很冷。”
她听见易京墨这么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许自己真的太折磨他了,外人看来那么好的一个人,在她这儿总是吃瘪,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连精神都不大好了。
池央抱着他,搂着他的腰,“明天开始,我在家陪你。”
“公司不是很忙吗?”
“……休年假了。”
“副总能休假吗?”
“副总不是人啊。”池央抱着他回房间,“还是说你不想让我陪你?”
“当然想了。”易京墨说道。
做梦都想。
池央的停职期被无限延长,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一定和高玄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明面上,高玄参和万华、京柯都没有任何关系,况且,现有的所有证据都指向自己,她根本没办法在现有的猜想中撕开一道口子自证清白。
董事会内部,以梁清泉为首的保守派施压要求严惩,甚至有人暗示要启动司法程序,以挽回公司声誉。
梁清泉与作为后起之秀的陈云双之间,早就存在权力上的角力,而陈云双当初提拔池央,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培植自己的亲信,以制衡梁清泉。
陈云双虽然力保,但在看似铁证如山的内部泄密证据面前,还是独木难支,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一旦保不住池央,她必须立刻弃车保帅,保证自己不被牵连。
技术部人心惶惶,中基层团队对管理层的不信任感达到顶峰,坊间流传着各种版本的真相,更甚者竟直指池央因不满椰子湾项目后续被分权,故意泄密报复公司。
池央安慰自己,她不该焦虑、不该着急,她和崔十砚说的那么明白,她当然知道焦虑没有用,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夜里常常失眠,又怕吵醒易京墨,只好在客厅坐着。
池央会不停地划着手机,却什么都看不进去,她尝试用过量的信息麻痹自己,让自己一直保持思考保持计算,以逃避现实的生活,逃避工作,逃避感情,逃避自己——
她开始怀疑自己做的这一切究竟有没有意义?她追求的世俗上的成就可以在转瞬间化为泡影,是不是她注定不能成功?
那……易京墨呢?她对他究竟是什么感情?习惯、怨怼、愧疚、心疼,还是纯粹的爱?
她不知道易京墨为什么还要缠着自己,缠着一个甚至没办法给他生理安慰的人,他的黏人、他的试探、他的小心翼翼,她全部看在眼里。
这些日子她的情绪波动很大,她已经尽力控制自己了,但她不是圣人,不能时时刻刻保持自制,和她这样不稳定的人在一起,等待他的只会是——
“池央。”
她抬起头,“你怎么醒了?”
“……我没睡。”
池央张开手臂,易京墨走过来抱着她,他说,“你睡不着吗?”
“你在担心吗?”他说。
他亲了亲池央,看着她的眼睛,“你知道吗?它今天动了。”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