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仪闻言,心中不禁震惊,抬起头,看向林筠舟……
刚刚,她听到了什么?林筠舟他……这是在?难道他就这么乐于助人?不过,说好听点,这叫菩萨心肠,说难听点,这叫冤大头。哪有人这么上赶着,给人当冤大头啊?还是,他这是——把她当成有着过命交情的知己了,然后掏心掏肺?
苏宛仪眨巴着眼睛,看向林筠舟。月光透过窗,透过帘子,微微洒在公子的面庞。只见眼前的公子,温润清冷的眉眼,此刻,却泛着些许柔光。
不知为何,她的内心深处,竟然有一些悸动,心跳加速,不受控制。这种感觉,前世从未有过,这一世,也从未有过……有些奇怪,但是,她,竟然不排斥这种异样的感觉……
清风从窗吹入,掀开了帘子,也拂起女子的发丝。
二人再次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林筠舟垂着眸,说道:“四年前,姑娘你和林某说,虚情易演,真心难辨。果真如此……伤我之人,竟是我最敬爱之人……”
所以,林筠舟这是,已经得知真相了?苏宛仪问道:“那公子怎么想?”
林筠舟眼中看不出情绪,说道:“林某,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苏宛仪则说道:“若是我,那我就分情况来论。若那人确实是真心待我,那我便恩归恩,怨归怨,将恩情偿还,但是对我的怨,我也会报复回来。可是,倘若那人的真心都是虚假的,一切皆是利用,若真的遇上事情,那人可以断然舍弃我,那我也无须真心待他。
“所以,公子不如等些时日,去看看,这真心,究竟是真的,还是演的……”
林筠舟低着头,若有所思……
“对了,林公子。能否帮我一个忙?”说罢,苏宛仪将手中的箭递向林筠舟,是起初那支射向刘福的箭,“不知林公子能否帮我查查这支箭的来处?”同时,将一袋银子递到林筠舟手上。
林筠舟接下了箭还有银子,说道:“好。”
——
京兆府
门口,马车停下。苏宛仪从马车走下,走到官府里去,而林筠舟则坐在马车里等候。
苏宛仪叩门。里面一个身形清瘦的男子将门打开。是京兆尹。那男子睡眼惺忪,打了声哈欠:“这么晚了……你谁啊?有什么事,快说!“本来就一堆事儿要处理,半夜三更,已经很困了,想不到,竟然还有人上门来京兆府。
苏宛仪平静说道:“京郊客栈,出了命案。”
见苏宛仪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男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什么?命案?快快快,赶紧进来,把你看见的都写下来!来人,去京郊……”
听闻京兆尹呼喊,众多衙役出现,拿着灯笼和剑,向京郊出发……
……
清晨
今日,是苏宛画去秀华阁,学着当掌柜的日子。
苏宅门口,苏宛画先一步上了马车,苏宛仪刚上马车,掀开帘子,只见祖母身边的嬷嬷扛着包裹,眼睛红肿,原本就沧桑的脸,更见枯萎。而祖母则跟在身后,为嬷嬷送别,说道:“阿梅,你是自小就跟着我的。如今,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想要离开这儿,我虽心里不舍,也不好挽留什么……”
说罢,章淑蓁将一个盒子递到嬷嬷手上:“这里面的银票,都是给你的,好好拿着。你要处理大儿子后事,又要带着自家儿媳、孙女,去投奔外乡谋生的二儿子,路上定然少不了要银子打点。”
嬷嬷接住了盒子,眼睛越发得红,径直跪在章淑蓁面前,朝章淑蓁磕头,并抽噎道:“谢……谢谢老夫人……”
而章淑蓁则赶紧将嬷嬷搀扶起来。
那个被祖母唤作“阿梅”的嬷嬷,是刘福的母亲。而昨夜事出,苏宛仪去官府匿名报了官,让官府去京郊客栈处理后事。想必,嬷嬷今日就知道,自己儿子刘福已经死于贼人乱刀之下的事了。
苏宛仪终是不忍……这件事,终究与她脱不了干系。虽说是刘福自己,当年鬼迷心窍,给阿娘下毒,死有余辜,但是,嬷嬷终究是无辜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真的做对了吗?苏宛仪不禁怅然,拉上帘子……她所求所冀,只不过一个真相而已,但是,就是为了这个真相,她好像把无辜之人也牵连了进来……
“玉儿。”苏宛仪轻声唤道,将一袋鼓鼓的银子递到玉儿手上,“这些银子,还劳烦你给到祖母身边的嬷嬷手上。”
玉儿虽有疑惑,还是应道:“是。”
——
秀华阁
苏宛仪将账本递给苏宛画,对苏宛画说道:“你先看下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