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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山之中,野兽出没,野猪亦是常见。
此刻,汐珠正死死扒着炎璜的脖颈,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炎璜耳根瞬间红透,连脖颈都染了层薄红。她软乎乎的身子贴在身上,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炎璜只觉呼吸都乱了几分,下意识伸手托稳她的腰肢,生怕她摔着。
“汐珠?”炎璜带着她闪身躲到一棵粗壮的古树后,偏头看向埋在自己颈间的小脑袋,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笑。
那野猪本就不是冲他们而来,此刻即便瞥见树后的两人,也自顾不暇,疯了似的往前冲去。紧接着,灌木丛后又跃出三匹狼,獠牙外露,嘶吼着紧追不舍。
原来这野猪正在被狼群围猎,早已自顾不暇。
等猪与狼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密林深处,汐珠紧闭的双眼才小心翼翼地掀开一条缝,带着哭腔的颤音断断续续:“……走、走了吗?”
“嗯。”炎璜依旧没动,靠着树干,单手稳稳托着她,灰蓝色的眼眸专注地凝望着她,眼底盛着细碎的光,映着她泛红的眼角。
汐珠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自己的姿态:双腿缠在他腰间,双手紧紧扒着他的肩膀,而他的手正托在自己腰侧,温热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熨得肌肤发烫。
她白皙的小脸瞬时面若桃花,连耳尖都烧了起来,只觉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我、我下来。”她挣扎了一下,却被炎璜稳稳托住,他似是怕她摔着,托着她的手臂还轻轻往上颠了颠,让她靠得更稳。
“不愿被背,那……这样可好?”炎璜灰蓝色的眼珠里藏着星子般的光亮,带着几分得逞的狡黠,语气里满是试探的笑意。他瞧着她这副窘迫模样,只觉心头柔软,忍不住想逗逗她。
汐珠刚要开口反驳,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粗粝的“哼哧——”猪嚎,吓得她立马闭上嘴,脑袋又埋回炎璜颈间,双手死死攥住他的衣襟,指节泛白。
炎璜眼中笑意更浓,不再逗她,抱着她顺着野猪撞出的路径继续前行。这条路被踩得平坦,倒省了不少开路的功夫。
又行了半个时辰,两人再度见到那头野猪。此时那猪已浑身浴血,奄奄一息地躺倒在地,只剩微弱的喘息。
头狼的利齿死死咬住它的脖颈,另外两只狼则压制在它身上,防止它挣扎。
周围警戒的狼见炎璜过来,立即低下头,后退着让出一条路。
汐珠壮着胆子歪头瞥了一眼,待见那野猪血肉模糊的狰狞模样,当即又把头扎了回去,怂得不行。炎璜低低地笑出了声,走上前手起刀落,给了野猪个痛快。
成猪腥臊味重,他未再多看,抱着汐珠继续前行。头狼见他无意于此,才上前撕开猪腹,狼群一拥而上,大口吞吃起来。
“放我下来吧……”远离那片血腥后,汐珠才小声央求,脸上的红晕仍未消退,心中别扭得紧。
时近正午,炎璜找了处向阳的平坦之地把她放下。他目光扫过四周,寻得一棵高树,手脚麻利地攀至树顶,登高眺望查看前路。他自小便在荒原挣扎求生,这般爬树探路的本事,早已刻入骨髓。
“今日傍晚前,便可出山。”炎璜跃下树,将干粮与水囊递予汐珠,“歇息片刻,再行赶路。”
“下午我想自己走,你肩上还有伤,还要开路,我的脚当真无碍。”汐珠接过水囊抿了一口,放软了语气好言相劝,试图与他商量
“不行。”炎璜依旧一口回绝,语气不容置喙。
“你!倔驴!”汐珠愤愤地把水囊塞回他手里,偏过头不再理他。
炎璜的目光却突然一顿,落在她颈间。
先前一番拉扯,她的衣襟有些凌乱,颈间系着的红绳露了出来,绳下端坠着半块玉环。
那玉环色泽莹白温润,边缘带着经年摩挲的圆润,断口处嵌了细金,如藤枝般缠绕,上面刻着精致的龙凤福纹,虽只剩半块,却依旧雅致动人。
这玉环的样式竟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炎璜一时想不起,便也未曾深究。
赤炎人不喜玉饰,除了皇叔偶尔会佩玉,少有人佩。比起娇贵难伺候的玉石,他们更喜狼牙、鹰爪之类,需得亲自猎取,才显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