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四出查访,很快带回一个重要线索:张阿贵死前曾与县衙户房书吏李茂饮酒!
叶舟心头一震。李茂是他得力下属,办案勤勉,怎会与此案有关?
正要细问,李茂竟不请自来,面色凝重:"大人,卑职有要事禀报。"
"讲。"
"卑职查到张阿贵与城南绸缎商王员外之女有私情。那王小姐月前突然暴毙,死因蹊跷。"
又一个暴毙的少女!叶舟敏锐地感觉到这其中必有关联。
"王小姐死后,她养的一对相思鸟也不翼而飞。"李茂补充道。
鹦鹉、相思鸟、暴毙的少女。。。。。。叶舟脑中灵光一闪:"速去查王小姐可留有遗物!"
在王小姐旧物中,他们找到一方绣帕,上面竟也绣着并蒂莲,角落同样有个"英"字!
"英。。。。。。"叶舟反复咀嚼这个字,忽然问,"王小姐闺名可是叫英?"
"正是!"
一切豁然开朗!凶手以"英"为标记,专门残害闺名带"英"的少女!玉娥的"娥"与"英"谐音,也在其列!
"凶手精通驯鸟,模仿笔迹,必是读书人,且与这些女子都有交集。"叶舟目光如炬,"查县中可有这样一个人!"
众人领命而去,叶舟独坐堂上,梳理着线索。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案头的县志上——上面记载着一段往事:二十年前,有个叫柳含英的才女因情投河,她生前最爱的正是一只绿鹦鹉。
"柳含英。。。。。。"叶舟喃喃自语,忽然想起一人——县学教谕陆明远,他的亡妻正是姓柳!
正在此时,窗外传来一声哀婉的鸟鸣。叶舟推窗望去,只见月光下一只绿鹦鹉振翅飞过,尾羽在夜色中泛着幽光。
"备马!去陆府!"
叶舟带着衙役直扑陆府。敲开门,陆明远一身素服,正在院中焚香。
"陆教谕好雅兴。"叶舟目光扫过庭院,在墙角发现几片五彩羽毛。
"叶典史深夜到访,所为何事?"陆明远神色平静。
"为柳含英一案。"
陆明远手微微一颤,香灰洒落:"含英是自尽,早有定论。"
"是吗?"叶舟冷笑,"那这些又作何解释?"
他亮出收集到的证物:五彩羽毛、仿写的书信、还有从陆府书房暗格中搜出的驯鸟器具。
陆明远面色骤变,突然仰天大笑:"好个叶舟!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
他猛地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旧伤:"含英当年被负心人所骗,含恨而终。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那些负心人,还有他们辜负的女子。。。。。。"
"所以你就杀害这些无辜的女子?"叶舟厉声质问。
"无辜?"陆明远眼神疯狂,"她们与含英一样痴情,一样被辜负!我是在帮她们解脱!让她们的魂魄与含英相聚!"
"那玉娥呢?她何辜?"
"她?"陆明远冷笑,"她与张阿贵私定终身,那张阿贵却同时与王小姐有染。这样的负心人,这样的痴情女,都该死!"
叶舟怒极:"你以正义之名,行杀戮之实,与那些负心人何异!"
陆明远忽然平静下来,望着夜空中的明月,轻声道:"含英,我来陪你了。"
他猛地咬破口中毒囊,倒地气绝。
案件虽破,叶舟心中却无半分喜悦。他看着陆明远冰冷的尸体,又想起玉娥青春的面容,只觉一阵悲凉。
情之一字,竟能让人痴狂至此!
窗外,那只绿鹦鹉仍在盘旋,发出声声哀鸣,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永远无法圆满的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