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瞬间击垮了梁韵诗这段时间建立起来的防御,她以为自己在尽力弥补许敬,尽力对她好。
但许敬的行为,言语都在表达着,她从来没有因为梁韵诗的离开而放弃自己,放弃这段感情,她就只是坚强地生活,固执地爱一个人。
梁韵诗突然有些喘不上气,用力地深呼吸,眼泪失控地流出来,那不是委屈的泪,也不是悔恨,她何德何能?
梁韵诗突然的崩溃,让许敬都有些茫然,梁韵诗双总是藏着情绪或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被她的手背挡住。
看着这样的梁韵诗,许敬心里那股混合着委屈和指控的怒火,忽然间像是被浇熄了,只剩下一片,疼。
她轻轻把梁韵诗的手拉下来,贴在自己的侧脸,声音不能再轻,再温柔地说,“没关系的,姐姐,我知道你也很努力地在爱我。”
梁韵诗猛地收紧手臂,把许敬死死地压在身上,脸埋在她的肩头。
“对不起…对不起…”她反反复复,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声音破碎不堪,“我骗了你,我离开你,我这么糟糕…你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等着我?为什么要看穿我?为什么要接受这样一个满是算计和逃避的我?
许敬任由她抱着,听着她语无伦次的哽咽,自己也泪流不止。
她轻轻拍着梁韵诗的背,等梁韵诗的哭泣稍稍平复,变成压抑的抽噎,许敬才很轻地开口,“因为你是梁韵诗,是我最爱的梁韵诗。”
你的逃避,你的算计,你的所有不完美和糟糕,我都接受。因为我等待的,爱着的,只是这个具体的,会软弱,会自私的梁韵诗。
小乖围着两个躺在地上的人打转,好像感受到了不同的情绪,也有些担心。
毛茸茸的猫爪轻轻刨着梁韵诗散落在地上的头发。
梁韵诗手指紧紧的抓出许敬的衬衣,浅粉色的衬衣被抓得皱巴巴的,她抽泣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冒,“许敬,对不起”
“我不要,不要再离开你。”
她说得不像承诺,更像是祈求。
“好。”
许敬也用力地抱紧她,狠狠地在梁韵诗锁骨上留下牙印,她不想让她疼,但她要让梁韵诗记住这一刻,她说的话和她的身体,都要跟这份疼痛一起被留在记忆里。
牙齿嵌入皮肤的瞬间,梁韵诗的身体猛地绷紧,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喉咙里挤出,她没躲,甚至在疼痛中,将许敬搂得更紧。
许敬松了口。
空气骤然安静。只剩下两人交织的、粗重的呼吸,和那一小块皮肤上火辣辣的、带着湿润的刺痛。
看着梁韵诗皮肤上被自己留下的那个清晰泛红的齿痕,边缘已经泛起血丝。
她手指颤抖着,不敢触碰这个伤痕。
梁韵诗却在这时,抓住了她颤抖的手,牵引着,轻轻地、坚定地,按在了那个新鲜的牙印上。
掌心的温度覆盖了刺痛的肌肤。
“不疼。”梁韵诗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平稳,一字一句地说,“这里,是你的。”
她拉起许敬的另一只手,按在自己仍在剧烈跳动的心口。
“这里,也是你的。”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直到心跳和呼吸都渐渐同步。
许敬终于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看着梁韵诗,“还去泡温泉吗?这个印子会被肖羽看到。”
“去。”她拉着许敬站起来,两人都有些腿软,互相搀扶着,都忍不住笑出来。
“去洗脸,冰敷一下眼睛。”梁韵诗说,声音依旧沙哑,看着窗外的阳光,“然后,我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