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天的两人靠在一起睡下。
安艺掏出包里的衣服搭在叶初婉身上,用紧了紧抱着她的手。
“早点睡吧。”
……
天刚蒙蒙亮,晨雾还像一层薄纱似的裹着这个荒凉的村庄。
两人还在熟睡中。
一阵刺耳的汽车鸣笛声突然撕破了寂静,像一把钝刀子割开了朦胧的睡意。
安艺突然惊醒,眼皮还黏着困意,侧过头看了看怀中还熟睡的叶初婉,以为是自己的幻听,正要松口气时,汽车的鸣笛声再次响起。
大脑迅速清醒,手指已经飞快地摸向身旁的枪。
叶初婉被她的动静吵醒,坐直身子。
“你怎么了。”
安艺蹲在身旁,将地上的压缩饼干和水壶塞进包里。
“外面有人来了。”
她站起身,背上背包。
“我出去看看,你先待着这里。”
叶初婉也站起身,面露担忧。
“那你小心点。”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她回头对身后的人笑了笑,随后迈出门。
一路快跑到院子外,安艺咬着唇,猫着腰躲在围墙后,手中紧握着枪,探出头。
碎石路的远方有两辆灰扑扑的皮卡卷着尘土驶来,一路颠簸后停在百米外的空地上。
车门“哐当”几声被踹开,八个彪形大汉骂骂咧咧地从车上跳下来,脚下的军靴踩得碎石子乱滚。
他们身上的迷彩服沾着泥污和草屑,背后的长枪枪管在熹微的晨光里闪着冷硬的光。
最前头走着的两个壮汉,胳膊比常人的大腿还粗,正扛着一头血淋淋的雄鹿。
那鹿的犄角断了一截,耷拉着脑袋,温热的血顺着他们的手腕往下滴,在地上洇出一串暗红的印记。
“妈的,这头够咱们喝三天了,不枉我蹲了一夜,哈哈哈……”
带头的一个络腮胡大汉仰头大笑,声音粗粝得像砂纸摩擦木头,刺进她的耳朵。
身后的一伙人也跟着哄笑起来,污言秽语混着酒气飘过来,像一股馊掉的霉味。
“走走走,哥几个再喝几杯……”
他们勾肩搭背地往土墙这边走,脚步趔趄,手里的酒瓶晃荡着,酒液洒了一路。
安艺的心脏猛地攥成了一团,指尖冰凉得发颤,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
不好的念头像一道闪电劈进脑子里。
她没有再看,反而转身就往回跑,一路跑进小院。
“快走!”
她拽着叶初婉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语气严肃:“外面有一群带枪的,正往这边靠近,估计是之前的那伙盗贼,我们快走。”
两人对视一眼,先后迈出门。
她们没有再走昨天来时的大路,猫着腰钻进土墙后头的灌木丛。
脚步放得极轻,每一步都踩在落叶堆积的厚处,借着围墙的掩护,快速在村庄里穿梭。
身后的哄笑声还在飘过来,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