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病可有起色。”年迈的君王眼球浑浊,说了一句话就喘得厉害。
“大王自有天佑。”年轻的国师一身白袍,看着床上躺着的君王,良久才如此道。
不知道君王是信了,还是听明白了他话中的隐喻,阖眼不再说话。宫人们一动不动静默垂眼,如精致人偶。
鎏金蟠龙柱上,沈菁像只壁虎贴着柱身,层层帷幔遮住她的身形。她盯着走出来的国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康童!他是这儿的国师?
*
金冠玉带的青年等在涌道尽头,待康童走近,他才从阴影中步出。
“国师大人。”
康童点头算作回应,脚步未停。
青年一抬手,宫人们自动与二人保持出两米距离。
“国师,你说的武器什么时候能造出来?”
“殿下急什么?”
“父王眼看就……”
“殿下慎言。”
“国师不必担忧,这里全是我的人。”
康童斜眼蔑他,“殿下这个时候不该在我这儿,跪守在你父皇的门外才是正道。”
金冠青年咬了咬牙,眼睛里闪烁过狠毒,可他再说话时又将神态掩饰的极好。“国师说的对,国师一路慢行,我这就回去,就不送了。”
出了皇宫,国师上了等候的轿子。
他这轿子比寻常的大上两倍不止,以白纱为帘,风一吹飘逸唯美。轿子四周还摆满了新鲜的花儿,抬轿的少年们也穿着飘逸的白纱裙,步履轻盈。
知道的是国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花魁转街呢!沈菁跟了一路,吐槽了一路。
他一个修士,先是在历阳城主那做幕僚,同时又是凡界人皇身边的国师,他是对当官有什么瘾吗?
康童修为应该在她之上,现在情况不明她不愿冒险。他与金冠青年对话时她未敢靠太近,是以没听太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模糊听到的几个字,和在皇宫里的所见,让她有了个猜想。
他别是在帮这个皇子夺位吧?
这样一想,他弄铁矿石肯定是为了铸造兵器。但还是那句话,他图什么?
不知为何,沈菁没往报恩之类的方面想,直觉就认为他必有所图。周谨想要查他,肯定是有了什么实质的证据。
黑夜中,橘红的灯笼,成队的白衣少年,巨大的轿子,一切看起来显得那么鬼气森森。
目送他们进了国师府,沈菁将这一情况用玉碟告诉周谨。
他回复很快,说会派几个修士前来,请沈菁在他们到来前盯住康童。
周谨对康童的了解比她要多,可他没有多说什么,显然是希望这之后的事,她能撤手不管。
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沈菁也打定主意,人她会盯着,但也只限于盯着。
不到两天,周谨的人就来了,里面有上次见过的戚姓符修,还有那位体修。他们没有邀请沈菁一起行动,显然是周谨嘱咐过了。
沈菁完成了别人所托之事,想着在皇城再转两圈,就回太虚。
自古以来,皇城里最多的就是天龙人,沈菁有这个认知,也刻意低调行事,但真正看到某些天龙人时还是有点接受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