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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市场序曲（第1页）

传送的眩晕感尚未完全消退，一股混杂着无数奇异气味、能量波动和喧嚣噪音的洪流便扑面而来。

林序和沈酌出现在一条光怪陆离的街道入口。这里没有天空，也没有大地，只有无数扭曲的光带和破碎的空间碎片构成了上下左右的一切，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万花筒的内部。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建筑如同寄生在时空裂缝中的菌菇，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散发着磷光的植物缠绕着骨骼材质的廊桥，机械与生物组织结合的飞行器在低空呼啸穿梭。

街道上更是“群魔乱舞”。身高数米、皮肤如同岩石的巨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笼罩在透明能量罩中、形态不定如水母的生物漂浮而过；穿着华丽复古长袍、却拥有昆虫复眼的类人生物低声交谈；更有甚者，干脆就是一团蠕动的阴影或几颗悬浮的、闪烁着红光的眼球。星际海盗的粗鲁叫骂、神秘商贩的低语、还有各种听不懂的语言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交响。

这里就是“虚无市场”，法则之外的法外之地。

林序——此刻的“序先生”——只是微微顿了一瞬，便恢复了那副拒人千里的冷漠。他轻轻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袖口褶皱，动作优雅从容，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形成了一种气场，将那些污浊和混乱隔绝在外。他迈步向前，步伐不疾不徐，仿佛在巡视自家的后花园。

沈酌——现在的“酌”——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目光低垂，看似专注于脚下的路，但全身的肌肉却处于一种微妙的紧绷状态，眼角的余光将周围每一个经过的生物、每一道隐晦的打量都尽收眼底。他完美地收敛了平日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桀骜和攻击性，像一把藏在朴素刀鞘中的利刃，但那股经年累月厮杀形成的、近乎本能的危险感，依旧让几个试图靠得太近、眼神不善的家伙下意识地退开了些。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是街道尽头那座最为醒目、外形如同一个巨大骷髅头的建筑——“骸骨大殿”，本次拍卖会的举办地。

大殿入口处，守卫森严。两排装备精良、种族各异的护卫眼神凶狠地扫视着每一个试图进入者。一个穿着考究、像是管家模样的干瘦生物，正用带着能量扫描功能的多功能镜片仔细核查着来宾的邀请函和“门票”。

队伍缓慢前行。前面一个试图用劣质伪造品蒙混过关的星际海盗，连同他的假“门票”一起，被守卫毫不留情地扔进了旁边一个不断旋转的空间漩涡，惨叫声戛然而止。

轮到林序和沈酌。

那干瘦管家抬起眼皮，镜片上闪过一道冷光，用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声音说道：“邀请码，资产证明，还有……凭证。”

林序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漠然压力。他缓缓抬起手，露出手腕上一个看似古朴的银色手环。手环上微光一闪，一道复杂的全息投影邀请码和一份闪烁着天文数字的资产清单投射到管家面前。

管家仔细核对着代码和数字，脸上的表情从程式化的冷漠逐渐变得凝重，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这份资产证明显示的能量币储量，足以买下在场许多势力老巢所在的整个星系。

“那么……凭证呢，尊贵的先生？”管家的语气客气了许多。

林序这才不紧不慢地从袖中的空间折叠袋里，取出了那个封印着“混沌核心”的金属匣。盒子甫一出现，周围的空间就产生了一丝细微的涟漪，一股混乱、强大且极不稳定的能量波动隐隐散发出来。

管家手中的扫描镜片发出急促的滴滴声，能量读数瞬间爆表！他脸色微变，看向金属匣的眼神充满了惊疑和贪婪，但更多的是忌惮。能随身携带这种级别危险物品，并且如此轻描淡写拿出来的人，绝对不好惹。

“A+级能量反应……确认无误。”管家深吸一口气，侧身让开道路，微微躬身，“序先生，欢迎光临骸骨大殿，祝您竞拍愉快。您的包厢在二层，七号。”

林序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将金属匣收回，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他迈步而入，沈酌紧随其后，自始至终没有看那管家和守卫一眼。

进入大殿内部，喧嚣声小了一些，但气氛更加诡异。拍卖场呈环形结构，底层是散座，此刻已经坐满了形形色色的、散发着凶悍气息的生物。二层则是一个个独立的包厢，用单向能量幕隔绝了窥探。

林序和沈酌在一名侍者的引导下，走向二层的七号包厢。沿途，无数道或明或暗的目光投射过来，带着审视、好奇、嫉妒乃至毫不掩饰的恶意。能上二楼的，都是真正有份量的人物。而“序先生”这个陌生而气场强大的面孔，自然引起了各方关注。

林序对此视若无睹，径直走入包厢。包厢内部装饰奢华，配备了最先进的竞拍设备和隐私屏障。他优雅地在中央的软椅上坐下，目光平静地投向下方巨大的展示台。

沈酌则如同最标准的护卫，无声地关上门，然后站到了林序座椅侧后方的阴影处，位置选得极佳，既能将包厢入口和下方大部分区域纳入视野，又能在瞬间对林序形成保护。他抱臂而立，眼神看似放空，实则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快速扫描着整个拍卖场。

他的目光在几个方向略有停顿。

底层散座角落，一个笼罩在宽大黑袍里、气息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沈酌的直觉告诉他，这家伙很危险，像一条潜伏的毒蛇。

二楼斜对面的一个包厢，帘幕并未完全放下，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穿着华丽如孔雀般的异星贵族，身边环绕着多名妖艳的侍从，神态傲慢，正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陆续进场的其他人。这家伙的能量波动不弱，但透着一股浮夸和虚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