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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瘾（第1页）

近日城内关于神药之事甚嚣尘上，不少人都偷偷摸摸加入了十全教，甚至包括城中的一些富户，都给教主送了不少钱财。

林远明在粥棚支了一个义诊摊位，为灾民看诊，只是许多人都被神药给洗脑了，来看诊的寥寥无几。

林远志也被此事弄得焦头烂额，常常半夜三更才回来。这日回来的早些，林远明还有些惊讶，大哥说是叶凡给了消息约定晚上见面详谈。

兄弟两人在后院等到半夜，才听见一声微弱的猫叫声，这是一早定下的暗号，林远明忙把门打开，见到叶凡，两人均是大吃一惊。

叶凡眼下青黑，额头冒着细汗，不时就要重重地锤几下头，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

林远明和大哥把人搀扶到屋里，就伸手给叶凡把脉，手在腕上放了一会儿，林远明便皱起眉头，脉象杂乱无章，且搏动微弱，竟一时看不出是什么病症。

叶凡看两人均是担心的面容，苦笑一声道：“你们不必担心我，也怪我自己太大意，为了取得教众信任，我连喝了十几日药，开始只觉得喝完病痛皆消，甚至还模糊中见到了故去的爹娘。”

说到此处，叶凡抬手抹了抹眼睛，继续哽咽道：“见着爹娘的样子，他们还与我说话，开始几日我不敢告诉小掌柜这件事，心里总想着能再看他们几眼，祠堂的画像不太真切，再过几年我怕会忘了他们的模样。”

林远明焦急道：“那如何会把自己搞成这样，我瞧着城里的灾民和富户并未如此啊。”

“许是他们不信任我，我悄悄试过别人的药，不如给我的药浓烈。而且这几日我发觉身子不对劲，想偷偷停了这药，没想到一日不喝就浑身难受，仿佛皮肉都被虫咬一般，但是喝上一剂药又都好了，我今日强忍着没喝，把药带回来给小掌柜查验。”

林远明看着人痛不欲生的样子，知道这药应该会让人上瘾，接过叶凡手里的药包，让下人去熬煮一份川穹钩藤饮来，给叶凡服下去，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林远明严肃道：“你不能再喝这药了，如今还能喝这个方子，我再佐以针灸给你压下去药性，你还有得医治，再这样下去，怕是我也无能为力了。”

说罢，林远明又怕大哥不同意，跟着劝说几句，生怕为了所谓大局让叶凡继续卧底。

林远志倒是没说让叶凡继续冒险，毕竟这些年下来他们早已把叶凡兄妹二人当做自家弟妹看待了，看着人如今这样，也是于心不忍。

“明日你借故了结那边的事情，悄悄回府衙养病，莫要声张此事，我会与张大人说你被人发现了，不宜再露面，养好了你尽快回京去。”林远志拍拍叶凡的肩膀，发觉肩头竟有些硌手了。

叶凡点点头，说可能需要四五日来脱身，免得打草惊蛇。

林远明给人施了针，不一会儿叶凡就睡着了，想来近日也累得没睡过好觉，褪去银针后兄弟二人帮忙盖上被子，掩上房门悄悄出去了。

林远明把刚才的方子给了大哥一份，让人明天熬煮一锅，就说是防寒的汤药，希望能减少些染上药瘾的人。

进日雨水比之前小了很多，黄河的水面也不再那么高了，永州城里百姓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只是又出了上瘾药和传教之事，解决不好说不定会引起哗变，让人一时之间也不敢返京。

十全教没两天就发现了官府在悄悄劝阻百姓莫要买神药，还在粥棚免费发放汤药帮助百姓抑制药瘾。

教主得了信，把教众聚集起来。这些教众也不见得多么虔诚，不少人是受制于神药，等发觉一日不喝药就浑身瘙痒、头痛欲裂时已经来不及了。

“各位请安静，大家想必也听说了官府近来打压我们十全教一事，许多教众被迷惑，转头去喝官府发的汤药，结果喝下不见任何效果。希望各位教众明白，我们十全教是真心为了百姓着想，这神药不仅能帮着大家治病，还能完成大家的心愿。相反，官府发的汤药才是真正害了大家啊。”

教主说罢，让人给各位教众分发神药，说要帮大家缓解痛苦。

许多人知道不对劲，却又受不了身体上的痛苦，还是把药一口饮尽了。

叶凡端起药碗，发觉今日的药量比平时大，身子弱些的怕是承受不住。

左右环顾一番，叶凡悄悄把药倒在衣襟里，也装出陷入幻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