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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第3页）

莫媛一个弹射起步跳起来。那速度，大概出自于求生的本能才能这么快。

恰好一位忘记拿手机的同学提着外卖进来全程目睹这一幕，快步走过他们的同时用略带钦佩的语气说：“哟，你俩表演节目呢，还挺精彩。”

沉默是今天的康桥，尴尬是今天的云彩，我在雨里拉肖邦，谁能懂我的悲伤。

几番挣扎后，娄子凊晃晃一直没松开的手小声恳求：“你……坐下来陪我一起吃吧。”

赵冏那边跟叶凡已经美美开吃，莫媛看看手里的卷子，又看看饭盒里的土豆，最终还是坐到娄子凊让出来的位置上。等他搓好筷子，夹走自己这边三分之一的米饭到他自己碗里。

揉揉手腕的五个手指印，莫媛不禁想：媮媮养的真好哈，劲儿这么大。

那天过后，娄子凊变得不像之前那样活泼热情，而是更偏向于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

就像在京城的时候要跟家里出去一样，端着十足的架子。

大家也没当回事儿，该打打该闹闹，把一成不变的上学生活要死不活地过到最有盼头的周五。

最后一节体育课，跑完三圈后娄子凊抱着篮球先跑到莫媛身边满怀希冀地问：“莫媛，你和朱侗晚上可以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再回家吗？”

莫媛的一切出行百分之九十都是家里接送，叫莫媛周末出来玩这项挑战，娄子凊一次都没成功过。

因为不想对爸妈开口，莫媛每次都是找点借口搪塞过去。因为她知道，如果征求他们的意见，最终都会败给她妈查户口一样的询问和不赞成的态度表情。光是想想怎么说怎么回答，莫媛就已经精疲力尽，没有一点想出去的心情。

莫媛眼睛从他膝盖上撇开，小声地回答：“……抱歉。”

意料之中的答案，娄子凊虽然有些失落，但是能够理解莫媛的拒绝。每个人的家庭环境和性格不一样，有些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的事情，莫媛几乎需要全部的勇气和毅力。

叶凡被同学们催的不行，只好先索取必不可需的球：“娄子凊，你把球先扔过来！”

声音太大，有些惊着莫媛，她刚把挺直的背放松下来，就看见娄子凊一路小跑过去把叶凡锤了一通。

“喊什么喊！别吓着人家！莫媛本来胆子就小！你有什么好喊的！显你嗓门大呢是吧！”

叶凡抱头鼠窜：“谁叫你拿着球跟人家说半天不过来的！大家都等着周五这节课打球呢！”

娄子凊把球随手一扔，撩起袖子满场追着人：“哪有半天！我才说了两句话！”

就问了一个问题，剩下的时间都在等莫媛的回复。

“嗷！那你等晚上她爸妈准备休息的时候悄悄给她送点过去吃不就好了，让她说是自己点的外卖，谁还能知道是你送的。”叶凡弯腰躲过一个肘击，顺势瘫在地上摆烂给他支招儿。

娄子凊从昨天就开始念叨想跟他们去吃那家新开的东北烧烤，新店开业量多优惠大，莫媛那点饭量要给的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啊，这样好吗？”娄子凊回头看对着鞋尖静静撑着下巴发呆的莫媛。

无论什么时候看，莫媛在他眼里永远是小小一个，仿佛随时能挎在手里带走。

叶凡冷笑一声：“不好？不好您在傻笑什么呢少爷？不够贴心您再带杯奶茶翻墙会佳人呗？”

娄子凊鼻子一皱，否决了叶凡的提议：“不行，她家三楼，围墙里嵌着铁栅栏，而且她偷偷跑下来下来会被发现的。”

叶凡忍着心里狂暴的嘶吼：你还真的打算半夜去翻墙是吧！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人家住几楼围墙怎么布置的啊！

大考刚过去没多久，各科卷子刚讲完，一个惊人的噩耗传到了学生群里。一年一次的体侧将在下周三早上八点举行，历史班从末尾开始先测。这不仅是一次要拼命的考试，还意味着莫媛要在一天里最虚弱的时候顶着随时可以吐出来的不适感在众目睽睽下在每一个项目丢一次人。

这是要我死。

莫媛不动声色垂下自己的眼睛，整理自己吃完早餐的桌面。

从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莫媛已经开始各种焦虑，心慌的感觉一刻不停，刚刚吃下去的东西仿佛在慢慢从胃里往上涌。

“是不是不舒服？”七七突然伸手过来晃莫媛的肩膀。

莫媛回过神摇摇头，把垃圾系好袋子暂时放在自己椅子底下，冲七七勉强笑笑，作出一个困的口型，然后埋头缩进自己的臂弯。

高一那次体测，是莫媛最不想提及的一次。那次之后，大家渐渐知道江暖身边有个说话不利索，跑八百米粘着人一起偏偏把自己摔出去的笨蛋莫媛。

其实不是那样的，是江暖知道她害怕，自作主张要牵着她一起跑。莫媛挣脱不开，又怕摔跤，只好尽力跟上江暖速度。最后一圈准备拐弯进入五十米冲刺的时候，江暖脱力，偏偏不愿意松手且不愿意减速，奋力一拽，莫媛从第一跑道摔跤，不幸撞到别人后随着惯力掌面向下一直剐蹭到最后一个跑道。

跑道边本来就站着不少人围观，莫媛停下来的时候，满手血污，手臂和左脸大片擦伤，白色的校服上衣和黑色校服裤都是塑胶跑道上的红。四周一片尖叫，督跑老师拿起喇叭紧急呼叫医卫队，面前的几个男生被吓得后退三尺，马不停蹄离开原本站的位置。

莫媛耳朵里一阵轰鸣，暂时感觉不到身上火辣辣的痛，失去了支配身体的能力，本能地想把自己缩起来。

江暖跑到终点才返回来查看莫媛的情况，还没来到莫媛身边，两个挺拔的身影先于医卫队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