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头那边也没闲着,一千斤粮食肯定小不了。
生怕砸坏锅碗瓢盆,昨晚就安排着赵庆赵强两兄弟,把灶房容易磕坏的家伙事都移到了堂屋。
两兄弟这才知道家里原来有这么多白米和水,竟还有几十个鸡蛋!
点着油灯搬东西,越搬越老实。
自家家底颇丰啊。
赵强困极了,好不容易在桌上趴会,又被赵老太巴掌拍醒,让去灶房等,也不知等什么。
天没亮他就起了,比秋收起的还早。
迷迷糊糊靠在他大哥肩上准备再睡会。
“阿爹,我们在等什么?”赵庆悄声问道。
他有预感,他们在等不得了的东西,可能是肉是蛋是白米饭,是救命的水。
自家突如其来的食物,像从天而降一般。
还有上次来历不明的“假银票”。
阿爹说那是大兰子赚来的,可镇上并无铺子招工,大兰子去何处赚钱?
什么地方只需人晚上做工?
寻常帮工又怎能赚到如此好的吃食?
赵庆满腹疑云,但老赵头不说,他也就不问。
这是赵庆认为的孝道。
赵兰兰硬生生地撑着眼皮熬了一个时辰,终于回大福村了。
赵兰兰一手拎着麻绳,一手提着纸袋,光脚站在前两天放水缸的地方。
身后的红薯散落一地,填满了大半个灶房。
赵兰兰看见老赵头,半耷拉着的眼皮瞬间提起:
“阿爷,你看,一千斤红薯!”
老赵头看到了。
不光他看到了,赵庆还有赵老太都看到了。
惊吓,震惊,惊喜!
“大兰子,好样的。”
语言的贫瘠让老赵头说不出其他的话,大兰子是老赵家的福星,她救了这一大家子。
赵庆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眼花了:“大兰子?”
“阿爹,你也在啊。”
这话多少有些伤爹。
“其他的稍后再说,先把粮食运回屋,不能堆在灶房。”
老赵头一把拍醒赵强。
让他们拿篓子把红薯运到床底,藏起来。
一千斤粮食,防鼠易,防人难。
赵老太悄声把全家老小都唤了起来。
趁几个小的睡眼惺忪,赵兰兰给每人分了半块桃酥。
孩子们被香甜的糖饼,牢牢地拴在在堂屋的饭桌边上。
小孩口风不紧,就怕不小心说出去些什么。
大人们则悄无声息地忙开了。
把床板一一掀开,搬的搬,垒的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