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狼狈为奸!”
几个村民已然跑来这里,一边哭一边喊道:“我家都是靠小东家的药才活的,你害死了小东家!你不是人!你就是恶鬼!”
他们一边说,一边把棍棒拳脚往谭才身上招呼,打得他痛乎不已,满地打滚。
管家眼瞅着街头巷尾都被堵起来,壮年男女们均是怒目圆睁,比恶狼猛虎还可怖,连忙抱头,反复强调:“我和他没关系!都是他的错!”
张七按照小东家的安排,问:“他做错了什么?”
“他指使那些下人去放火!就是他要烧祁阳她家!我劝他不要这么坏,他也不听,我也没有办法——”
小钱喊道:“我不信你没有参与,不然你为什么包庇他到现在!”
管家面色惨白,一股脑地推卸责任,“他还威胁我和荀绸,我们谁说出去,他就把谁家的儿女给直接卖去做奴隶!”
在地上打滚的谭才喊道:“你血口喷人!”
一位跟来的大夫很快拿着纸笔记下他们的话,道:“各位乡亲,你们都听见了。他们不仅要害小东家,还要让大家都没有活路!”
孝子仁兄本来就半路捡来小钱落在山谷口的擀面棍,冲上来就打谭才,喊道:“你肯定还干了更多的坏事,你个骗子!快说!你是怎么害小东家的!”
谭才早被揍得眼冒金星,能说什么?
几个孩子娘也上前踹他,哭骂道:“我家孩子该怎么办——你把活菩萨害死了,我家孩子该怎么办!她还病着……她还这么小——”
大家越听越气,而张七淡淡建议道:“小东家被他埋伏,溺水去了。我们把他丢定弦江,让他淹死,祭奠亡魂,怎么样?”
定弦江发自盛国北边,一路至南境,遇到水灾,掀翻大货船都不难,遑论淹死一个人。实在是条好江。
小钱带头大吼道:“好!”老百姓们也纷纷大喝。
大家把谭才先生五花大绑,几个大汉将他往一根横梁木上一甩,把他似烤鸭似的绑住,游街示众。
家家户户都关注着这事。
胆子大的开门丢东西砸谭才,跟着大部队一起骂;胆子小的戴着面巾,在窗户边缘瞅热闹。
谭家的家眷都在屋子里哭,而老百姓们也在抹眼泪。
药材被烧掉,无所不能的小东家也被害死,杀个恶鬼也没用啊……
谭才好不容易从剧痛的眩晕中回过神来,喊问:“祁阳是溺死的,为什么和我有关系?!”
小钱才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直接捡了老百姓砸地上的烂泥巴,揉成大土球,一把塞他嘴里,让他说不成话。
张七抓着战战兢兢的管家,低声问:“是他指使人去推小东家下水,对吧?”
镖师受过伤,脸本就可怖,管家一对视就魂不附体,眼花腿软。
他好不容易试着环顾四周,到处是彪形大汉,大夫们更是组成人墙,将他和谭才包围得严严实实,断然没有逃生的机会。
他哭腔道:“我劝过老爷,他不听,他说小东家挡了他的财路,他要小东家的命……我真的劝不住……”
大夫们快速记载管家的言论,作为证据。
谭才瞪大眼睛,在横梁木上疯狂挣扎,宛若蛛网上的蚂蚱——跳也跳不起。分外滑稽。
有菜市卖甜瓜坚果的老奶奶还是不肯相信祁阳就这么没了,拿自己平日把玩的铁核桃砸可恶的谭才。
正中脑门,给他砸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