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注视着他。
绘梨在他起身的瞬间,握着筷子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夹着的菜叶差点掉落。她强迫自己不要抬头,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餐盘里的几片菜叶子。
幸村精市终于放下了筷子,拿起餐巾轻轻擦拭嘴角。
切原眨了眨眼,看着柳前辈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大家,挠了挠头,总觉得好像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剧情,但又完全摸不着头脑。
切原小声询问旁边的桑原:“前辈……今天大家怎么都怪怪的?连幸村部长都不管我挑食了……”
桑原默默地把自己盘子里的两块烤鱼夹到丸井盘里,闻言只是摇了摇头,低声说:“好像……是有点。少说话,快吃吧,赤也。”连最迟钝的桑原都感觉到了异常。
丸井小声对桑原说:“柳他……是不是心情特别不好啊?从来没见他吃饭吃得这么……嗯,急促?”
桑原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明白。
真田收回目光,沉声说道:“不要东张西望,专心吃饭!吃完的,收拾好餐具,准备下午的训练!”
绘梨在真田的声音响起后,仿佛才回过神来,迅速地将最后一点食物吃完,然后也站起身,端起自己的餐盘,走向回收处。她的动作比柳慢了半拍,却也带着一种不想多停留的意味。
经过幸村身边时,她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抬头,只是轻声说了句:“我吃好了。我先去准备下午训练用的东西。”
幸村对她温和地点了点头:“嗯,辛苦了。”
她这才加快脚步,离开了餐厅。
餐厅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午餐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气氛中,终于接近尾声。
绘梨在房间多呆了一会,没想到在厨房门口,遇到了柳姑姑。
“天宫院桑?感觉怎么样?”柳姑姑看到她,立刻迎了上来,目光关切地在她脸上停留,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憔悴。
“好多了,谢谢您的早餐。”绘梨微微鞠躬,将托盘递过去,“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你能吃点东西就好。”柳姑姑接过托盘,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道,“莲二他……下午应该也会去训练场。你们是一个团队,有什么问题还是要彻底解决的好呀。”
绘梨沉默着,没有接话。柳姑姑的意思她明白,但她此刻心里依旧乱糟糟的,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你……顺其自然就好。”柳姑姑也没再多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去忙吧,别太勉强自己。”
绘梨点了点头,再次道谢后,转身走训练场。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睛,步伐缓慢却坚定地踏出了旅馆的门廊。
训练场上,气氛已经热火朝天。真田严厉的督促声远远传来。幸村站在场边,沉静地观察着。
绘梨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大多数队员只是朝她点头示意,便继续专注于自己的热身。只有切原赤也远远地挥了挥手,咧嘴笑了笑,很快就被真田一声“切原!专心!”给吼得缩回了脖子。
只有真田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微微颔首。随即又将全部心神投入到对场上热身的监督中,声音更加严厉地响起:“丸井!你的脚踝活动开了吗?不要敷衍!”
幸村则对她露出了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微笑。
她没有走向场边休息区,而是径直走向一旁,开始开始认真地记录每个人的数据。
“下午的监督,就交给你了。”幸村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语气平常。
“嗯,放心吧。”绘梨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轻声应道。
“放心吧。”
她又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借这简单的词语,给自己注入更多的力量。
“不会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