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婉缓步走近,轻声问道:“怎么了?”
叶南鸢没说话,倒是白千凝急忙想抢答,却被花婉示意噤声。
就在花婉靠近的瞬间,叶南鸢猛地吸了口气,绷紧的肩膀倏地放松,回了一句:“没事。”
花婉静静看了她片刻,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探究,但终究没继续问什么。她只是轻轻颔首,转头对着躲在廊柱后的两人:“过来吃饭。”
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默。只有碗筷偶尔相碰的轻响。白千凝几次想开口,都被饭桌上无形的低气压给堵了回去,只能埋头苦吃。
好不容易捱到碗底见空,白千凝如蒙大赦:“哎呀!我下午还有课业,先走一步!晚上再来找你们玩儿!”
话音未落,人已像阵风似的冲出院门。许是跑得太急,途中竟一脚绊在阿苓堆在院子中央的雪人上。
“啊——我的雪人!”阿苓惊叫一声,眼睁睁看着雪堆塌了大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白千凝的声音遥遥传来,“晚上!晚上一定赔你个更大的!”
阿苓委屈巴巴地跑过去,蹲下身开始修补她可怜的作品。
叶南鸢坐在桌边看着院里的阿苓,总觉得有一道不可忽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久久不曾离去,似乎在等着什么。
但花婉等了许久,等到雪都在雪人头顶积成一顶高高的帽子,仍是没有等到她想要的一句话,甚至一点声响、一个回眸。
她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只听叶南鸢磕磕绊绊道:“你昨夜。。。。。。什么时辰回来的?”
“寅时左右吧。”花婉声音轻柔,“抱歉,让你担心了。”
“谁担心了?我、我昨夜很早就睡着了!是。。。。。。阿苓!阿苓很担心你,托我问的。”
“是吗?”花婉故作惊讶道,“那她有多担心我呢?”
“就是整夜。。。。。。”话刚吐出半截,叶南鸢意识到了什么,急促改口,“不是,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也是。”花婉轻笑一声,“我今日会早些回来,你告诉她,不必担心。”
“你还要去?”叶南鸢终于扭过头,看向花婉。
“嗯。”花婉也看着她,语气里带了几分请求,“我那位故人生了病,我想替他瞧瞧。我们。。。。。。能否在此多停留几日?”
“你想去便去,想回便回,问我做什么。。。。。。”
“因为,”花婉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一字一句落进叶南鸢耳中,“你的意见,对我来说很重要。”
叶南鸢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了半拍,随即是一阵狂跳,她强作镇定,冷声道:“。。。。。。随便你。”
“好。”花婉似乎松了口气,目光扫过叶南鸢腰间的佩剑——依旧只是孤零零的一柄剑,并没有别的什么。
她眸色一暗,却仍是扬了扬唇角:“晚饭时我会回来。”
叶南鸢撇过脸,不痛不痒地“哦”了一声。
直到那人单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扉之后,叶南鸢将头埋进了臂弯,心头一阵懊悔。
她方才到底在说什么。。。。。。
整个下午,叶南鸢都枯坐在廊下,看着阿苓一会儿兴致勃勃地滚雪球,一会儿跑进屋打盹,一会儿又拿出芝麻酥糖小口吃着。叶南鸢看着那糖,心里那股纷乱的情绪让她忽然也想尝点甜味。
她起身回房,拿出白千凝送的那包糕点,默默吃起来。阿苓眼巴巴望着,叶南鸢到底也是分给了她一些。两人无言,把那包糕点吃了个干净。
到了晚饭时分,白千凝果然风风火火地来了,帮着阿苓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