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是他,紧绷的气氛松懈些许,但鬼医还是没放下手。
阿纯深呼吸了一下,把他拉到一边,笑说:“晚上好,前辈是来做客的?不过有点突然,我还没准备茶。”
“唐突了。”江宜臻致以抱歉,“我不是来做客的,是来问你拿东西。”
阿纯问他是什么东西。
“一把叫渡也的剑。”江宜臻开门见山。
阿纯遗憾道:“不巧,我不知道,它不在我这里。”
江宜臻:“我知道它不在你手里,但你应该知道覃无把它送去哪儿了。”
阿纯表示无能为力:“真的不知道,他没那么相信我。”
她语气真诚,江宜臻微微皱眉,思绪有些混乱。
在来时他就知道不在阿纯这里了,她身上没有一丝渡也的气息。他不知道覃无说的“安全”有多安全,在他的认知里,只有放在自己的身上才是安全,其余都是不可控的。
所以会在哪里?
“知道了。”江宜臻不想多留了,敛起笑意后的面容有些冷漠,“不要告诉覃无我来过。”
阿纯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因为对江宜臻的敬意,她还是承诺:“我不会和他提的。”
江宜臻心事重重地走了。
“覃长官看起来干了点坏事。”鬼医眉毛半挑。
阿纯摆摆手:“别管他们的事。”
鬼医深以为然。
·
江宜臻感知了一下,臻臻已经非常自觉地去睡觉了,姿态和他不能说有差别,简直一模一样。
他很满意这个状态,但想到鬼界白跑了一趟,还是有些心烦。
人界的雪越下越大,他站在灯火通明的大厦上冷静了会儿,看着手腕,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
这想法越来越强烈,甚至让他产生一种诡异的直觉……
江宜臻毫不犹豫跳下了高楼,在眨眼间消失在这方空间。
如果猜测没有错,那么渡也大概就在——
江宜臻抬头看向陌生的农家小院,里面有着许舒白以及许为真的气息。
自从在许舒白家被带走,他就再也没见过他们爷孙二人了,入梦也没再有过。虽说在覃无那里知道监管局没有为难他们,但作为被许家供奉的狐狸,他还是有些愧疚。
江宜臻想,自己的确不是一个称职的“神明”,对信徒也没有分出什么关心来。
他们换了住处,看起来比原来简陋很多,不过院子里养了小羊和小狗,多了些烟火气。
土黄色的小狗精神奕奕地看着江宜臻。他的气息对于小动物来说过于有亲和力,小狗没有叫出声,而是来回踱步,哼唧了会儿。
江宜臻弯腰摸了摸它,小狗便趴下前肢来,开始摇尾巴。
江宜臻心不在焉:“下次再和你玩。”
外边的动静惊动了屋子里的人,不到一分钟,便走出个穿着围裙的清瘦青年来。
正是许舒白。
“晚上好。”江宜臻直起身来。
许舒白右手还抓着锅铲,一时手无足措,烫嘴一样说:“晚上好……您吃了么?”
江宜臻笑了一下,问道:“你没吃?”
许舒白手上的锅铲还有热气,他拉开门,邀请道:“我在给爷爷做饭,殿下一起么?”
江宜臻没给明确的答案,知道许舒白这会儿应该在担心锅里的菜会糊,便跟着他进到屋子里。
入目是闪着火光的灶台,上面嵌着口锅,里面冒热热气,滋啦啦的声音带出菜香。
许为真这时也意识到什么,连忙出来,惊喜于江宜臻能找到他们的新住处。他叫许舒白好好做菜,带着江宜臻到屋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