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火场中出来二人圆了房,贺景逸便对姜珂好更亲近了,这几日不仅准了她可以在养心殿随意进出,就连乾清宫也不再对她设限。
转眼的功夫,姜珂便跟着萧严到了乾清宫,乾清宫中的银杏叶落了,偶有几叶上点了几滴红色液体,姜珂轻巧绕过。她人刚一进去,原本皱眉的贺景逸便解了愁容,迎上来。
退下萧严,贺景逸整个人松快下来,撒娇般靠向姜珂,脑袋窝在她的脖颈处小憩,呼吸的温热从她颈间穿过,氤氲进里衣。
姜珂抚上他的后背轻拍、抚慰。
不多时,贺景逸又挺起腰来,将姜珂整个人搂入怀中,沉声道:“调查清楚了,那日的刺客,有两伙人。”
“有大宛的人?另一拨,是钱家?”姜珂问。
贺景逸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他的阿珂确实聪慧,他微微点头又道,“其中涉及两国邦交,不能随意发落,委屈你了。”
“臣妾不要紧,只是这大宛和钱家的人同时出现在绣云坊,有些蹊跷。”
“是啊,蹊跷的很。与大宛勾结,投敌叛国,钱家必将万劫不复。”
“与钱家共伐,图谋不轨,大宛旁支必将被制裁。”
贺景逸与姜珂你一言我一语,说到关键处,二人不谋而合,四目相对。
“大宛公主阿依古丽求见!”萧公公自殿外喊话。二人闻言,更是相视一笑。
贺景逸出手邀请,“娘娘,可愿随朕会她一会?”
姜珂覆上玉手,回道,“臣妾遵命!”
二人轻笑间带着丝丝狡黠,十分默契。
阿依古丽进殿时,正看到二人正襟危坐于高位之上,像是专门在等着她。向贺景逸行礼问好后,便立在原地,等姜珂离开,但见姜珂毫无反应,便又开口调笑道,“纯妃娘娘好本事,这才几日的功夫,就从站在乾清宫外,坐到了乾清宫里啊。只是,我今日要说的事涉及两国机密,还请纯妃娘娘离开。皇上,您说呢?”
姜珂笑而不语。只听得,贺景逸悠悠道,“无妨,阿珂并非外人。”
“你确定?”阿依古丽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淡定,提了嗓子又问了一遍,“你当真?”
阿依古丽眼瞧了贺景逸眸中似犯了蠢,忍不住腹诽。
若是当初知道横扫北周五国的大梁新君是这么个恋爱脑,连姜珂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分辨不清,她是绝不会把大宛的未来压在他的身上的,她宁可贴近那顺王去,好歹人比他好玩,本事也不算差,调教调教还是可以用的。
只是如今,长箭已发,断没有半路折断的道理。阿依古丽还想辩驳,耳边响起姜珂的声音。
“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自是不会假。”姜珂嘴角上扬。
“我堂堂大宛公主,险些丧命于大梁,皇上不应该给我个交代吗?这事若传出去,那大梁的国威何在,你新皇的脸面何在?”
“那公主想要朕如何交代?”
“娶了本公主,那本公主便是大梁的妃子,就算被刺杀,也只是大梁的国事,与大宛无关。”
贺景逸刚想驳回,就感到姜珂暗中捏了捏他,看样子是让他等等。
“公主的法子,倒也是个好法子。只是本宫与皇上琴瑟和鸣,心意相通,外人万万是插不进来的,怕是公主到时候受了冷落。若你愿意青灯古佛般,一辈子清心寡欲,倒也不是不行。”
阿依古丽闻言,思忖一瞬又道,“娘娘想的倒是开。人心易变,我今日能入得了宫,他日亦能入得了他的心。”
“而且,我于他而言,是助力,你于他而言,是拖累。”
阿依古丽自信,她对大梁皇上从来都是阳谋,而她姜珂的算计不见得光彩。
“是吗?那公主你引大宛使臣纵火,险些酿成大祸。又该如何论处?”阿依古丽瞳孔微睁,她做事隐蔽,怎么会被识破,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将要杀自己的人,引到要杀姜珂的人那儿而已。
“你不必假装不知,个中缘由,皇上皆已查明。公主聪慧,一石二鸟之计确实是好,一方面钱家会因为勾结大宛获罪,而原本主战大宛的钱家军彻底也会势弱。另一方面大宛使臣谋害皇亲贵戚,大梁皇室也绝不会姑息,你恰好借大梁的刀砍杀你王叔的势力与锐气。”
“但!”
姜珂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步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