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火光,她清晰地看到石块表面白色的划痕,其上扣挠的指尖又渗出一点血丝,本就开裂的指甲往更深处崩裂。
栖棠倒吸一口凉气,慌不?择路地将那块石头丢出去,攥着他的手,一时想碰又不?敢碰,手指蜷了又蜷,不?知怎么办才好。
须臾后,只能凑近轻呼几下。
双手被钳制的瞬间,狼崽子的心口陡然生出几分焦虑与不?适。
他下意识想要挣脱,可临到了,不?知怎的,指尖瑟缩一下,没有动弹。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垂下脑袋,微凉的气息拂过火辣辣的指尖,像是盛夏里的小股穿堂风。
篝火正噼啪燃着,他的脸被烤得发烫,指尖却好似探进了野泉,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冷是热。
洞外的雨一直未停,一整个白天栖棠都在教狼崽子简单的指令。
除了怎么都不?愿尝试开口说话?外,其余成果实?在让第一次为人师的栖棠爱上了传道授业解惑。
头一回觉得这魇境也不?算太坏。
她身上的衣衫已?经干透,纱裙上绣着的栖枝海棠却被泥水覆了个干净。
她当然不?会把灵力浪费在这种地方,只把松垮的衣领往上提了提,趴在膝盖上,一面看着狼崽子进食,一面百无聊赖地编着藤环。
她有心想编花环,可惜洞壁上除了藤蔓什么都没有。
趁他不?注意,一下子就把小圈的藤环套在了他的脑袋上。
栖棠眨了眨眼,故意道:“是谁这么可爱?”
他不?解其意的歪过头,腮帮子鼓得老起?,下意识停止了咀嚼。
栖棠笑出声,揉了揉他的腮帮子,点着他的鼻尖拖长尾音:“原来是阿冷啊!”
她的眼睛弯成新月,琥珀色的星子藏进了最里边。
他下意识探过身想去寻,可惜小鹿已?经转过身去,变戏法似的,又摸出一个藤环,带在自己?头上。
她的唇瓣翕合着,还在说着什么话?,狼崽子却不?听了。
只盯着她头顶的藤环,又猝然望向攀爬在洞壁上的藤蔓,指尖在虚空中无意识地抓挠两下。
蓄谋已久怎么这么好
空气中涩苦的草木气息,混着潮湿的汗意?愈来愈浓。
狼崽子僵着背,死盯着脚边的石缝默不?出声。
粗糙的藤茎嵌进掌心?,带着些黏腻的麻痒,似在催人松开,他却不?自?觉攥得更紧,活像手里握了一把不?敢叫人发现的凶器。
空荡的山洞里簌簌声漫漫,间响起一两句轻快的哼吟声,一切都慢下来,连赤红的火光都浸染上几?分闲暇安宁。
栖棠倚着洞壁,腰后堆了大团的藤蔓,正埋头捣鼓着编渔网。
她低垂着脑袋,每一寸骨肉都放松着,全?然不?设防地?背对着狼崽子。
全?然不?知,背后之人呼吸有多?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