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出了蛊城,何须再练禁术?再如何也有他,她?若心中仍不安稳,也该唤他来练。
他恨不能即刻闯进师妹院里,教她?不许再练了。可既为禁术,一旦开始,便无法中途停下,更不容他人肆意闯入,搅乱心神。
他毫无办法。
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焦急,传音镯后的铜铃声却疯了一样的摇晃起来,声声重敲在耳膜里。
她?重重地喘息起来,断续而?深重,似很痛苦般压抑道:“我、无事,听师兄的,我——”
她?的声音被撞碎般断成两截,“再不练了”
奚饶的指节泛起白,咬着牙道:“我替你守着后院,免生波澜。”
“好?唔。”
一道轻细的呻吟声从镯身里泻出,不待奚饶反应过来,传音便被蓦然?切断。
奚饶停在原地,咬紧了舌尖,心口骤然?生出三两分难言的燥热与痒意。
师妹的声音怎么有些?媚。
他的喉结滚动一瞬,压了压鼓动的胸腔,眸色暗沉地阖上了地窖的门。
师妹正受着反噬之刑,他怎么能起这种念头?
见传音镯失了光彩,李寻欢埋进念念的颈窝,似乞求又似眷恋:“菱荇,再嫁给我一次好?不好??”
他迫不及待地唤出她?的真名,仿佛此刻唤了,便也闯进了她?的过往。
念念也好?,菱荇也好?,能不能就只是我的?不要去牵别人的手。
他的唇齿翕合良久,才艰涩道:“我正在爱你,余生的几十年里,我会一直爱你。”
遇见她?,他的探花文采、人生前?半段所有的风光都?成了尘埃,他从未觉得李寻欢的一切这么不值一提。
若所有的风光都?需要岁月的淬炼,他宁肯不要。——说?来也可笑,这些?沉淀与淬炼,本就只带走了一切。
他只是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留下一样东西,可是他能留下她?的倚仗太少了。他无处得知那个‘蛊城’的过往、无身份开口询问念念‘曾经为何而?炼禁术’、甚至无法似奚饶般承诺她?‘余生我来练’。
多?贫瘠,他能倚仗的只是一张尤看?得过去的脸。他多?想抱一抱过去的她?,读一读她?的往事,将她?的旧虑的一并扛在肩上。
想求一颗毫无保留的心,原是这种感觉。
念念缩起肩胛,哑声嗓子?刺他:“别得寸进尺。”
她?好?整以暇地摊开双臂,全然?不懂他的苦涩,只甜津津地笑:“若不是你,我也会去找别人。”
李寻欢绷紧了下颌,胸腔里翻涌的沉黯霎时间燃起火,掐着细腰便将她?翻过了身。
她?总有这个本事。
只需要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