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剜他?一眼,恶劣地一字一句道:“你才下贱地想勾引我。”
这两字的指控,既僭越礼法,又不可?谓不冒犯。
怀里的小家伙正露出?尖牙,试图用隐着利爪的小肉垫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
李寻欢笑出?声,望着那?双睁圆了的灼灼猫眼,蜷了蜷手,低沉着嗓音点头?:“确是如此。”
他?蓦然想到过往里,她不知腻声说过多少次“大叔,你真好看。’,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氤氲着的情迷,仍历历在目,他?原还以为只是情蛊惑了心。
李寻欢自然也知道自己?的长相是世间?少有的英俊,纵使已不再年轻了,可?显然她还是很喜欢的。——若是他?相貌丑陋,念念怎会欲拒还迎地放纵他?做这些逾矩的事?
他?似是被点醒般垂下眼,没有丝毫的迟疑,咬着字眼重复道:“确是我勾引你。”
这句话好像解开了某种桎梏,他?终于流露出?一些独属于年长者的从容。
这些倒错的话说出?口,他?反而开始游刃有余,或许是他?知道,除了对方,李寻欢早已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从少年探花、小李神刀的无限风光,到一招落进泥潭,拖着残破的身心逃往关外的一无所有,他?只用了十年。
而在泥潭里寻到一根可?寄身的浮木,他?又用了十年。
他?是个男人,且是个掌控欲很强的男人,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的现在。
落荒而逃是一种往下坠的掌控欲,可?如今他?也想往上爬了。
他?不发一言地弯下腰,掐着她的大腿架在自己?的腰腹上。
念念正欲挣扎,炙热的唇舌便又吮住了她发烫的耳垂,那?点力道瞬间?被卸去,成?了瘙痒般的撩拨。
李寻欢的呼吸沉起来,握住乱晃的脚踝缠在身后,一面舔吮一面抱着她回房。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香炉里点着烟紫色的香,这股香味里酿尽了梅酒的凛冽与?浓香。
他?暗叹一声:就像她一样?。
念念被放倒在床榻上,整个人陷进青墨色的锦被里,水渍洇湿了被面,透白的中衣裹着雪白的皮肉,像茂密的梅叶枝头?生出?的白嫩细花。
李寻欢的目光愈发暗灼,第一次肆无忌惮地看着这具身躯,自上到下,未有一点遗漏。
他?的目光太放肆,念念下意识合紧了膝盖,偏过头?,语气说不上好:“先脱衣服,冻死我了。”
他?的喉结滚动一瞬,按上她腰侧的衣带便要?拆。
念念被他?的手掌烫得?一瑟缩,缩着腰不耐烦道:“我说脱你自己?的,你身上都是水,想冻死我?”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实在恶劣,又凶又不耐烦,看起来甚至忍不住想抬起腿踹他?几?脚。
李寻欢抿唇,望她一眼,声音低哑:“湿衣服穿在身上会更冷,你先脱下来躲进被子里就不冷了。”
念念咬紧了牙,暗道一句‘蠢货,心里又烦又燥。
“不听话就滚,我找师兄去。”她冷冷出?声,绷紧腰便要?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