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
好吧,发出去的消息确实都干巴巴的很没意思。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把手伸向了床头柜上的水杯。
可能是白天喝多了咖啡,晚上又喝了酒的缘故,他现在心脏跳得有些激烈,还有点喘不上气。
看来以后还是得少喝点咖啡少喝点酒。
喝完水以后,他定了定心神:[是困了么?确实好晚了,明天是工作日,你应该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晚安。]
企图用这样的话术主动结束话题来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
洛新澄:[嗯。]
傅知珩:……
就一个‘嗯’?
连个晚安都没有吗?
傅知珩捂住心跳失序的胸口,有点怕自己猝死,惜命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起了一瓶药。
突然,叮咚一声。
本以为不会再有任何动静的微信反常的响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
洛新澄:[照片。jpg]
洛新澄:[耳坠很漂亮,谢谢,晚安。]
发来的照片是一张对镜自拍,用于拍照的手机竖在正中间,刚好挡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了两边的耳朵,上面缀着他送的耳坠,梨型的钻石闪烁着绚丽的华彩。
傅知珩怔愣地盯着手机屏幕,直到眼睛发干发涩,才像刚驯服了手指一样,笨拙地打字:[谢谢。]
也不知道在谢什么……
他捧着手机,慢慢躺回床上,侧着身子,耳畔回响起自己如若鼓噪的心跳,砰砰,砰砰,在一片近乎耳鸣的白噪音里,他很突然的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某年圣诞节送给她的毛衣。
一件织法很复杂的开衫毛衣,他织了又拆,拆了又织,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多月才终于织好了成品。
圣诞节当天,在看到礼物全貌的瞬间,她惊喜的笑容生动又鲜活,注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好像她是真的很喜欢那件礼物。
他当时也是这么以为的,后来的日子里,一直都很期待着她能穿上那件毛衣给他看,哪怕只是穿在校服外套里面。
但可惜,她一次都没穿过。
他难免心生委屈,毕竟是那么用心准备的礼物。
但仔细想想,她又没有主动问他要过礼物,一直都是他硬要送……只是在自我感动而已,说不定她心里还为此苦恼呢,收到礼物后还得装出开心的样子……
后来,洛新澄感觉他状态不对,就捏着他的脸问他最近为什么有点避着她的样子。
他犹豫了好久,还是吞吞吐吐说出了自己郁闷的原因。
一听是因为那件毛衣,洛新澄露出苦恼的表情,“想看我穿啊……很麻烦欸,因为我的衣服都是佣人洗的,要是谁洗毛衣的时候看到上面没有领标,肯定会和我妈妈说的,到时候我不好交代啊,总不能说是我男朋友给我织的吧……我要是真敢这么说,她第二天就给我办转学手续了。”
傅知珩被她最后那句转学给吓到了,忙不迭地摇头,“那还是别穿了,只要……只要你别扔掉就好。”
面对他退而求其次的恳求,洛新澄不爽地控诉起来,“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毕竟是你的一番心意呢,才不会扔掉。”
傅知珩苦笑地点了点头,心想就算扔掉也没关系,只要别被他知道就好。
至此,关于毛衣的话题告一段落。
晚上回到家,他把乱七八糟的钩织工具整理好,塞到了储物柜的最下一层。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东西以后都用不到了。
然后他像往常一样开始做作业,预习功课,洗漱,在十一点前上床,看手机。
今晚洛新澄一直没有给他发消息,肯定是生气了……虽然他不太理解她为什么会生气,但他不想被她冷落,所以在结束正事以后,就点开了她的Q丨Q,想要求她和好。
就在他绞尽脑汁组织措辞的时候,她的头像动了动。
洛新澄:[睡了没?]
傅知珩:[还没睡。]